着谢迁拱手道:“据闻谢御史极擅理案,且为人正直坦荡,恰对今晚之事又了解诸多,是以老朽厚颜想请谢御史出面来断此事,不知可否?”
谢迁笑了笑。
朱老先生不愧是江南名儒,为人处事之道,确实叫人钦佩。
“得朱老先生信任,乃晚辈之幸。”
定国公世子也点了头:“那便有劳谢大人了。”
“……世子,这怕是不妥。”万氏紧张之下,忍不住出声道:“此等家事……怎好劳烦谢大人呢?”
话说得还算委婉,然言下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意指谢迁只是个外人而已,没有道理过分插手定国公府的家事。
换作寻常人若听了这话,自是要识趣地告辞离去的——
定国公世子脸色复杂了一瞬。
万氏这话看似在为定国公府考虑,可当众说出这种话,无疑让定国公府和谢大人面上都十分难看。
他刚要出言缓解气氛时,却听谢迁道:“世子夫人客气了,谢某并不觉得麻烦。况且说起来,此事同谢某也并非全无关系。”
万氏心中对他今日的屡屡插手打乱她的计划而心存厌恨不满,此时下意识地反问道:“哦?不知和谢御史有何干系?”
“万氏!”
定国公夫人皱眉呵斥道。
当众这般无礼,这女人当真是疯得厉害了!
得了这声呵斥,万氏浑身一冷,抿紧了唇。
而在此时谢迁的声音响起。
“不瞒老夫人,谢某本打算明日登门向贵府求亲。”谢迁朝着定国公夫人和世子施礼道:“贵府二姑娘品貌端正,心地良善,家中父母偶然得见一面,甚是喜欢。”
此言一出,四下顿时静了静。
是徐永宁打破了这份寂静。
“谢、谢御史是要替何人求亲?”
应当……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谢迁含笑道:“自然是替谢某自己。”
自他开口起,脑子里的弦儿就紧绷着的徐婉兮此时只觉得那根弦“嘭”地断裂开来,震得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甚至都没顾得上去脸红,就呆呆地那么站着。
定国公夫人面上还算平静,心底亦是惊了惊,此时看向那站在厅中的年轻人,笑着道:“我这孙女本是家中最顽劣的一个,能得令尊令堂青眼,倒是她的福气。”
这话是模棱两可的,却也是最适当的。
此时此境,她摸不太透这谢大人的真正意思,且兮儿今晚又遭遇了这等事,虽说并未生出什么真正地差池……
眼下终究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就依朱老先生之言,此事且劳谢大人来主持公断吧。”定国公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