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放心,我治伤从来不用喝酒壮胆,所以我也不会变成醉鬼的。”孙仲景说着,用剪刀剪开了我右肩的衣衫“取带倒钩的箭头是要把皮肉割开的,总之一定忍着点,我怕我你一嗓子嚎出来,我吓到了给你划出个大豁口来。”
阿楚让那几个鞑子都转过身去后,孙仲景开始将酒倒在我的伤口上消毒,被刺激的伤口更加猛烈的疼起来,鲜血也从伤口里涌出来,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来势汹汹的痛感还是让我忍不住一声惨叫。
“啊————”
或许是我叫的实在过于凄惨,那几个背过身的鞑子都不自觉抖了一抖。
阿楚拼命按住我的身体不让我乱动“冰然,坚持住,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抖抖索索的去掏怀里的手帕想咬在嘴里,省得把舌头咬了,阿楚见状赶忙代劳。
我这一叫还是把孙仲景吓得一个哆嗦,他定了定神,开始割开伤处来取出箭头,即使咬着手帕,孙仲景每割一刀,我都忍不住闷哼一声,痛的几乎想就这么昏死过去,但现下是处理完伤就要赶路的,我还是只能拼命保持着清醒。
“叮”的一声轻响,带血的箭头应声落地,倒刺上还有被硬生生扯下的血肉。孙仲景给我扎针止血,又取了药粉和纱布敷上,为了方便行动,再将绷带一圈圈缠紧,最后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拔出的箭头包好收进了药箱。
我在阿楚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右肩的痛感让我一阵阵晕眩。我强迫自己的神志保持清醒,又让阿楚不要扶我,尝试着自己走路,直到脚下逐渐踏实起来,我方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出谷回城了。这个战场天险如今无人埋伏的原因,都是由于五年前的无回谷之战。当时,华国英国公长子顾辰远率五百精兵突袭无回谷,结果全军覆没。
这是我们所知道的事情,也是华国所有士兵视如奇耻大辱的血海深仇。这一仗里,有葬身此地的五百英魂,有重伤差点不治的华国战神,还有被打断双腿而只能退下战场的副将林译。
而在阿谷一的讲述里,尽管当年顾家军五百精骑全军覆没,主将战死,副将被俘,但北戎同样损失惨重。呼延律派出了整整两千兵力参与伏击,最后活着回来的不到二十人,大小将领都死了九个,这对于当时占据地利和主动权,作为伏击方的北戎来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至今未有定论。
从那以后,无回谷竟然成了双方都不愿涉足的地方,北戎士兵们都传言,无回谷会让所有进入这里的人都有去无回,所以绝不能在此交战。如今没有我们这几个“意外人物”将他们强行撵进了无回谷,他们也是不敢踏足这里的。
一趟北境之行竟然获得了不少秘辛,这是我们没有意料到的。无论是交战的华国和北戎之间,还是北戎内部的大小部族,亦或是华国的边境和朝堂,波云诡谲的政治斗争和利益纠葛一环扣一环,要将所有卷入其中的人都吞噬进去。
如今,这场“大戏”展露在我们面前的还不过是冰山一角,谁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而战场之上,一场大战已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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