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山道逼仄。
人烟渐熄,田亩散去,两旁时有鸟兽出没动静,显然到了偏僻幽远处。
“出来吧。”
越金漱停下脚步,好整以待。
虽女儿身,气度却自若。身后的师弟师妹堪堪回过神来,纷纷戒备。而她秀口微开,不轻不重唤了声。
朝着道旁的林荫、山道外的草垛。
“瘦马吃劲风,各位何苦来哉?”
“真武门人鲜少惹是生非。”
“且相带过,便无事矣。”
远边草簇传来细微呼吸,被她捕捉在耳,应当是方才报上的真武名头所致。
半响,风声无动。
坤道摇头,心下了然。知晓这帮人定不是临时起意生了窥视,大抵从许久前就关注自己等人一行,认定了是肥羊,哪怕冒着得罪真武山的风险也不会退去。
念及此,玉容上的温和悄然不见,右手按扶长剑,铖然一段金铁轻吟。
利刃泛起寒光,隐处,一丝橘红在旁人看不见的掌心浮现。
“不出来?那便莫怪了——”
嗡!一剑光寒,步子迈出,动若脱兔的坤道瞬息间提气踢枞,再看去,纤细身形已闪过数丈!
哚!哚!
空气破开,于剑下发出裂帛般惨鸣。
背后两人回神,才惊觉他们的师姐已经冲了上去,且一剑接一剑,山上司空见惯的真武剑法在这一刻宛若有了神韵,直直化作凛冽暴雪,银白剑光层层叠叠浪涛般劈砸而下!
草垛碎裂,草屑纷飞。
一抹红晕灿烂在空。
那是血,淡淡铁锈味染上剑锋,却留不住半丝犹疑,那剑无眼,无匹无阻!
噗嗤!有人跌倒,被长剑划开了皮肉鲜血淋漓,女道身姿灵动,步法自有迥异他人的灵韵,参杂自己的理解感悟,显然练到精髓。
一脚踢出,劲力明暗交错,刚柔此刻并济于对方胸膛,砰然炸裂!直推得倒飞五六步,踉跄倒地。
啊啊啊啊!
对方后知后觉开始哀嚎,越金漱看也不看,跨步奔向下一位!
“师姐!”
“贼子看剑!”
“岂敢欺我真武无人!”
两小道士齐齐跟上,武力不俗,竟也有着通劲层面。
另一边,见得女扮男装的道人悍然出手不说,更一举干掉两人,又朝着第三第四人杀去,秀美眸子森冷,何等凶悍,直将嗜杀劫掠的匪人都骇然住,一时半会儿寒了腿脚,动弹不得。
噗嗤!噗嗤!
“该死!”
“啊啊!我的手!”
直到一声声哀嚎不断响起,其余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落草为寇、行凶作恶的狠戾泛上心头,双目怒红,再顾不得躲藏偷袭,只听有人断喝,有人叫骂,霎时间几十人从山道旁冲出!
“臭娘们!等爷爷抓了你,定……”
越金漱早年游历江湖,带着门中后辈都能一路翻山越岭,可不惧这几只小小蟊贼。
一剑翻转,皮开肉绽,断了对方下半句污言秽语。
不过她始终未下死手,莫看这些人一个个到底嘶吼,痛不欲生,实则没有性命之危,大部分是外伤,至多残废了几处。
能苟活着,对这群欺善怕恶、为非作歹,沾了不知多少人鲜血的豺狼而言,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幸事。
至少越金漱是这般认为,她惩恶除奸从不手软,却自认留有一丝修道之人贵生的念想,克制自己,不去肆意杀伐。
扑通扑通,短短几十息,又十几人倒在了三位道人的剑下。
两个小道士显然手艺不够娴熟,有几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师姐!”
越金漱回看了眼,对两人表现还算满意,至少不是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