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议论,一边心里腹诽不已的翻他何长安的十八代祖宗,心情却出奇的好。
当初,他曾在一本闲书上读到过,人心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看来,古人诚不我欺也。
“大家伙都议论好了?”等众人不再说话,何长安好整以暇的笑道:“还真让大家伙猜对了,我何长安就是想借大家的钱粮,赈济灾民。
至于说借多少,我只能说,只是一把米!”
他话音刚落,围拢的人群再一次炸锅。
“只是一把米?什么意思?”
“这个草包做梦呢吧?一把米赈济灾民,亏咱们这位镇守使大人想的出来……”
……
何长安哈哈大笑,一招手,一队亲兵队列整齐的跑步过来,躬身行礼。
“传我将令,着亲兵营负责,向所有人募捐钱粮,赈济灾民。”
“只有一个原则,最少一把米,各位量力而行,不要想着讨好我这个狗屁镇守使,草包镇北侯,就想着拿出几百上千石,没意思啊各位。
咱要的,是一颗赈济灾民的心,和咱们北境边卒们的一颗怜悯之心,借多了,各位受不了,毕竟,谁家还不是要养家糊口的?”
“现在,从我开始,先来一把米。”
何长安快步走下木架子,来到第一口大锅前,掀开锅盖,从储物袋里抓一把上好的小米,郑重其事的撒在翻滚的开水锅里。
“大家一个一个来,不要拥挤,提前声明,不准往锅里多撒三把四把的。”
说完话,他转身走到一棵大柳树下,摆下一溜粗瓷大碗,从储物袋里不停的往出取酒。
一坛接着一坛,整整齐齐摆放足足五十坛酒。
这算是他最好的存货了。
今天,一并拿出来,要与大散关的大人物、小百姓们,共饮此酒!
“大家都回去抓米,捐完粮食的,请过来这边,我何长安请大家伙喝酒!”
“替那些能活命的百姓,谢谢大家!”
言毕,先端起一碗酒,就伸着胳膊,等待着。
人们这才搞清楚,这狗日的何长安,说是借一把米,还真摆出只要大家一把米的样子?
先不说真假,这草包伸着酒碗,就这做派,咋就让人有点上头呢!
大家伙默默回城。
小半个时辰后,第一位捐粮食的人出现了。
她是一位寡妇,丈夫战死沙场,三个儿子战死两个,小儿如今在何长安的亲兵营里,是一名普通边卒。
老妇人将一把米,轻轻撒在大锅里,眼里突然就涌出眼泪来。
老人缓步走到何长安面前,从地上端起一碗酒,涩声说道:“镇守使大人,老妇人今日一把米,是为了偿还当年有人舍我的一碗粥。
大人的这酒,老妇人干了!”
言毕,老人端起酒碗,仰脖子,一饮而尽。
“好酒!痛快啊,痛快!”
“何长安,我把剩下的唯一的儿子,就放心交给你了,你可要把他带好,别让他稀里糊涂的去送死就行。”
老妇人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倒有几分悲壮豪迈之气。
何长安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心中默道:“好,何长安答应你!”
……
第二位捐米的,是一名老边卒,拖着一条断腿,在老伴、儿媳妇和孙子的搀扶下,颤巍巍的来到一口大锅前,仔细将一把米,均匀的撒在翻滚的水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何长安面前,端起一碗酒,高举过头顶,眼眶中滚动两滴浑浊的老泪,口中喃喃低语:
“早年间,我在路边快要饿死的时候,我师父将自己的半个饼,撕下一大片,让我活了一条命。
今日,我便将这一碗酒,祭奠我师父。”
言毕,老边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