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叫孟佗,曾献葡萄酒给张让,以换得出任凉州刺史。”
祢衡愣住了,半晌才懊丧地说道:“原来是这样的人。听一听都觉得污了耳朵,我还和他论什么道。罢了,罢了,算我倒霉,白费了好多心思。”
说完,祢衡转身回屋,一边走一边扬手。“若是他来找我,就说我眼睛疼,不见。”
孔融赶上前去,拽住祢衡。“我帮你洗洗眼睛,你看看我刚为张季礼与的传记。”
两人在堂上就坐,祢衡将孔融的文章看了一遍,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
“文举的文章有进步,可喜可贺。”
“但太尉说,向壁虚造,不合直笔为史之道。”
祢衡眼睛一翻。“直笔是直指本原,并非事事拘泥原貌。董狐书赵盾弑其君,岂是说赵盾手刃其君?身为执政,亡不越境,返不讨贼,有违君臣之义,当负弑君之名。若抱泥原貌,则董卓亦不为废立之事,扶立今上者为袁隗也。”
“我也是这么想,奈何……”孔融很无奈,唉声叹气了片刻,突然一愣,猛地抬起头。“正平,天子不会就是这个意思吧?”
“什么意思?”
“你想啊,如果废少帝,立今上的不是乱臣董卓,而是四世三公的袁隗,岂不更合乎道义?”
祢衡也反应过来。“所以,天子要将袁绍逐出袁氏宗族,由袁术为宗主,独享其功。否则以此大功,袁绍当入朝主政才对。”
“然也!”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总算把握住了天子真正的心思。
开心了片刻之后,孔融收起兴奋的心情,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那这传记该怎么写?”
祢衡不假思索的说道:“心证。”
“心证?”
“张季礼虽无事功,却有道德。他不畏董卓残暴,陪天子西迁,忠于天子,不离不弃,德行无亏。就算是反对度田,也是为朝廷着想,其志可嘉,其心可悯。由此处着眼,自然好写。”
孔融点头赞同。
他想了想,起身说道:“我要去问问与他一起西行的人,收集一些事迹,或许能更充实一些。正平,你要不要一起?”
祢衡摇摇头。“孟达那样的人都能直选散骑,天子用人未免过滥,不择良莠。我要上书金马门,请天子罢黜孟达,清君之侧。”
孔融抚掌而叹。“后生可畏。正平,还是你反应快,又抢先一步。我老子,不复当年锐气。”
祢衡傲然一笑,走到孔融的案前,取过纸笔,一挥而就。
他放下笔,拿起刚刚写好的文章,满意地点点头。
“好纸,好笔,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