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府殿下此前嘱咐一切从简,如今已经准备妥当了。”
“这是我日本国的内府,更是我关白的弟弟,怎么能一切从简呢?改,给我改的越大越好,有多大给我摆多大,决不能让小竹下去之后受一丝苦难。”
听到“一切从简”的答复之后,秀吉的脾气又一次上来了,他看向蒲生氏乡就是一顿责骂。
最后还是宁宁和智云院出面,再三确认这真的是秀长的遗愿之后,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一切以小竹的想法为主。
因为秀长死去而伤心过度的秀吉,在听到秀长对自己身后事有了一些安排之后,主动向他询问道“小竹生前有作出什么交代吗?”
对于这个问题蒲生氏乡本想回答,但是却被一旁的秀家抢了先“叔父说,今后要麻烦您多照顾小一郎了。”
“小一郎.”秀家念到的这个名字正是秀长的通称,如今被秀长赐予了秀久,难免让秀吉有些睹物思人。
“我知道了,小一郎是我亲身儿子,即便没有小竹的叮嘱我也会对他多加照顾的。”
在秀吉看来,让自己的兄长照顾自己年幼的儿子,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此也就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随后,秀吉又看向秀家问道“小竹还有什么交代吗?”
“叔父.”秀家的这个回答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吞吞吐吐半天都没有说出来,勾的秀吉心中甚是好奇。
再三追问之下秀家这才说道“叔父想要父亲顾念天下百姓,尽快结束征伐朝之战。”
其实秀长死前根本没有和秀家说过这句话,这是秀家出于自身的考量说出来的。
一来作为明粉,在将努尔哈赤的事儿捅到万历那里之后,万历眼下的第一目标必然会变为建州女真。
在这种民族存亡的大是大非面前,秀家实在是不愿意让日本再横插一脚。
最好是秀吉就此熄灭了征朝的念头,这样才不至于让大明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
对于这一世秀家本身来说,自己征伐朝鲜收获不小,不过投入也很多。前不久更是从虾夷选拔健壮士卒组成白甲军运到咸镜道,就是为了和女真的重甲步兵硬碰硬的时候有可以抗线的部队。
每一个重甲步兵的投入远比5个普通足轻投入的要多,若是战事迁延日久,自己从朝鲜搜刮来的红利说不定还填不满这些损失。
最关键的是,眼下九州对马岛庆尚道的海运路线被断绝,整个朝鲜日军的粮食全靠咸镜道、江原道、庆尚道本地自产,以及秀家通过北线海运至咸镜道分发。
因为外运粮食最先抵达的是咸镜道而不是历史上的庆尚道,从咸镜道运粮至王京只要越过息岭山脉,走过铁岭、朔宁即可,远比从庆尚道运去王京近的多,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日军依旧占据王京不退的原因。
但是运送军粮本该是秀吉和石田三成等人干的活啊!现在全是秀家自己担着。
征伐朝鲜是秀吉主动给天下大明放血,这一点秀家早有预料,但是这个血得所有人都一齐放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丰春家又出兵又出粮,最后还要承担运输任务。
秀长人生中最后的一段时间是和秀家一起渡过的,他与秀家说了什么私密的话题别人都不知道。
眼下所有人也不会去猜测这是不是秀家枉借秀长之言来诓骗秀吉的,毕竟以秀长忧国忧民贤相的人物画像,让秀吉从朝鲜撤兵确实像是他说的话。
听到秀家的答复,秀吉沉默了片刻,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回了“知道了”三个字,便不在这里多多言。
秀吉对着菊姬、智云院和兴俊尼表示了宽慰,这才发现秀久似乎并不在这边。
他向两位未亡人询问了秀久的情况,这事儿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情况,秀久当真是没有长大的孩子,让他在秀长灵前端坐几日不动当真是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