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霜犹自得意地望着他,“你说,若是太后知道王上之死与你有关,会如何?”
“会如何?”洛玉瑯步步逼近,脑海中的一个念占据了上风,可惜因为这处破屋暗黑无光,景玉霜并未看到他眼中的杀意。
“你从未主动靠近过我,今日算不算头一次?”景玉霜的相问,让洛玉瑯停下了脚步。
略微失望之后,景玉霜继续着她的盘算,“我约了人,应该很快会来。而且,我一早约定过,如果我死了,必然与你有关。到时候,不光王上一桩事,太后还会知道你灭口之事。”
“你已沦落到这种地步,为何还要对太后不敬。”洛玉瑯战胜了那个一直想要鼓动他下手的妄念,“太后虽然对你厌恶至极,可她并不像你一样蠢笨,你们王宫之内的纷争,与我何干?”
“你就不怕太后因此会明白真相?”洛玉瑯接连说道。
景玉霜回问,“什么真相?”
“王上轰然辞世的真相?”洛玉瑯眼神深沉,那日他进出王宫实在有些仓皇,并不像进出兴王府时那样从容,若真被人抽丝剥茧,会不会牵出自己来,还真不好预料。
“你知道?”景玉霜并没有机会看到王上的死状,但宫里传得邪乎,说什么来无影去无踪,她才不信,不过是哪个使的障眼法罢了。
现在听洛玉瑯似乎知道些内情,这样的隐秘之事,自然是想听个分明。
“就是你。”洛玉瑯撇了撇嘴,“如果我将你抓了回去,再将此事告之,你说太后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景玉霜并没有如他所料,惊慌失措,反而朝着他走近了两步,“我?我现在只剩命一条,你可不是,你有偌大的家业,还有心心念念,一刻都不肯松脱的小娘子。太后什么德性我比你更清楚,她会借机杀了我,更会趁机夺了洛府的家财。”
洛玉瑯轻摇着头,景玉霜见他终于短了气势,趁机说道:“你可以强横,却也该为素来身体欠佳的姑父多想一些。”
“我如今已被太后禁了足,如何送你出境?”洛玉瑯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景玉霜之间的距离。
景玉霜抿了抿唇,脸色神色复杂,现在的她狼狈不堪,实在算不得养眼。
失落之后没忘自己引了他来的初衷,“你不用以此来搪塞我,洛府来往南唐的货物从未间断过。”
洛玉瑯心意已定,从广福寺回城时,漫游的话说得没错,确实没必要再造杀戮。
“你自己想办法去关口,到时候自然有人找你。”说完,再不肯停留,转身打算离开。
“最后一句,若没有上一辈的恩怨,你会娶我吗?”
洛玉瑯于她的执念,忍不住长叹一声,转身说道:“如果不是长辈强逼,应该不会。”
“为何?”景玉霜不甘愿地问道,很快发现了自己的遗漏,“如果没有穆家的庶女呢?”
洛玉瑯淡然答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有哪点不好?”景玉霜眼泪夺眶而出,她所求不多,只求洛玉瑯能够说出,若没有长辈的恩怨,他就不会如此厌恶自己,弃自己如草芥,从不肯多看一眼。
“你出身景家,就算没有母亲之事,景家的人眼神中都充满了欲望,我最厌恶了。”说完径直离开。
景玉霜呆立当场,目之所及,早没了洛玉瑯的身影,“你骗人,幼时你与我玩得极好,若不是她们伤了你的心,若不是穆府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狐媚之人,你才不会这样待我。”
回去后,洛玉瑯头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他不能让穆十四娘知道自己半夜出去过。
“优柔寡断,我当初为什么会选了你?”脑海中仍在不断抱怨,可他再不会受此影响,反而能轻松应对。
他是洛玉瑯,不是冷情的嗜血狂魔,虽有凌驾于寻常人的能力,却不能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