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轻握了她的手,“漫游总是如此推己及人,看来是我对你不够好,才会每每让你想起当初。”
“就是漫乐待我太好,才会让我有余力发发善心。”穆十四娘轻笑,“若是当初的苏城,我恐怕舍不得如此大方。”
洛玉瑯被她逗笑,“是啊,还要留碎银子买街对面吴大娘的冰凉粉呢。”
穆十四娘嘟了嘴,“我请过你不少回,你还这样说。”
洛玉瑯轻笑出声,“那今日定要请上一因漫游,免得到老了还被挂在嘴边。”
“我有何不能受的。”穆十四娘得意地看着他,却被自己逗笑了。
洛玉瑯突然想问她,若是知道自己放火烧正院的事,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
亦或是知道自己对付景妍凝的方式,又会不会对自己另有改观?
‘别自寻烦恼。’脑海中神识开始担心他犯傻,洛玉瑯自嘲地笑了,是啊,他如何会自寻烦恼,打破现在这份美好。
穆十四娘并未看出他笑中的另有含义,“那我吃什么好呢?”
“说起来,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你还从未请我外出吃过。”
洛玉瑯挑了眉,漫游说得确实没错,不过,“我在京城待了数十载,除了赴宴,也从未在外吃过。”
穆十四娘不待他自辩,已经开了口,“那我俩就算扯平啦。”
洛玉瑯认同地点了点头。
入了城门,穆十四娘还没决定要照顾哪家的生意,外面又传来了喧嚣,洛玉瑯耳聪目明率先听到,是关于景家的皇榜,皱了皱眉,对外面吩咐道:“去九酿馆。”
马车一个转弯,就入了僻静的小道,穿过之后,很快到了另一条大道,穆十四娘满心都是未到口的吃食,哪里会去操这个心。
于景家,洛玉瑯无半分怜悯,景畴行得了自己的银子,临了还想着攀咬,累得洛府被太后狠狠咬了一口。
自己也受了月余的牢狱之灾,幸好日日都能听到隔壁景家受刑时的凄苦惨叫,否则日子真不好过。
穆十四娘会对景玉霜大发善心,他却不会。
撇开景玉霜妄想算计漫游之事,她在宫里仗着景家的势,与太后斗得不可开交时,怎么就不想想,日后若落了败,太妃岂会放过她。
还有那个王上,看起来死得有惨,其实并不无辜。身为君主,不去思量吴越在乱世中如何自处,却三番四次地觊觎别人的妻子。
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南唐吃食,穆十四娘自然高兴,剥了板栗,自己尝了一半,觉得好吃,就想分给洛玉瑯。
却被他直接拒绝了,“分栗,不妥。”
穆十四娘僵在当场,“还有这种说法吗?”
“我想出来的。”洛玉瑯大方承认。
“那,一整个呢?”穆十四娘忐忑地问他。
洛玉瑯居然认真地回答,“应该无事。”
穆十四娘瞅了他一眼,“幼时东西难得,我常与十五郎分梨子吃,现在不也同住京城,常常见面?可见作不得真。”
等到刚回府,接到十五郎派人送来的帖子,说他准备去昔日与芜阳去过的地方重游,母亲坚持要去广福寺祈福长住,想让她劝上一劝。
穆十四娘懊恼地说道:“想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洛玉瑯安慰道:“吃梨子是猴年马月的事,哪里当得真?我看不如将母亲接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穆十四娘直接点头,“明日一早,我们就去。”
可惜吴夫人态度十分坚决,甚至不惜翻脸。
十五郎拱手拜道:“母亲,既如此,孩儿断断不能远行。”
吴夫人回道:“你去与不去,我都要去广福寺长住的。”
穆十四娘在独剩二人时,轻声问母亲,“我知道定有其他,母亲何不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