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轻抚着她冰凉的脸,并未接话,眼神的落寞将他心中的冰凉显露无疑。
他也想要一笔带过,就如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全都一笔带过,不去计较,不去多想,只顾眼前,但是谈何容易。
第二日,洛玉瑯执意一人跪于母亲的坟茔前,穆十四娘只得远望,看他渐渐被白雪蒙了头。
这样失意的洛玉瑯她从未见过,就算是成亲不久,他突然旧疾复发,亦或是巨蛇作祟,他都不曾这样颓废过。
她也明白,于洛玉瑯而言,任何的说辞都是无用的。
放下一词,说起来轻飘飘,怎么搬得动心中巨石。
可她唯愿洛玉瑯能开怀起来,就算前路不如预想,但谁又能知道不会有转机呢?
故人的坟茔前,洛玉瑯心头浓浓的哀伤又触动了其他。
‘这样的执念,时间长了之后,只会让你发笑。’
洛玉瑯抿了抿唇,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只想在这里寻上一些温暖,无心与人斗嘴。
良久,又有按捺不住的,‘红崖山,与其浪费时间去与那些没根基的牛鼻子搅和,不如去那里,要是你运气好,或许能寻到我尚年轻时带回去的孤本。’
洛玉瑯却问了句不相干的话,“我母亲,转世了吗?”
这次轮到对方沉默,最后回了句,‘人死如灯灭。’
“你连这都不信,还妄谈什么永生?”洛玉瑯语带讥诮。
‘永生只需关注自身,而转世之论,不过是轮回的一种说道而已。’
洛玉瑯说道:“孤生如浮萍,永生又有什么乐趣?”
‘莫拘泥于眼前,眼界自然开阔。’
洛玉瑯觉得头顶的雪不再落下,知道是穆十四娘,无言地朝着母亲叩了三拜,起身,接过她手中的伞,与她一道转身离去。
上了马车,穆十四娘为他擦拭着被雪浸湿的头发,“左右无事,不如去别院吧。”洛玉瑯突然这样说,穆十四娘居然没有异议,“也好,淋了这么久的雪,去泡一下温泉,正好驱驱寒气。”
谁知刚进竹屋,不待她帮他解开斗篷,洛玉瑯就将她拥入了怀中,带着冬日寒气的唇直接搅动了她的清明。
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几乎让她招架不住,与这些日子清冷的他判若两人。
恍忽间,他的呓语,除了漫游二字能听得清,其余的,是含混的,亦是令她脸红心热的。
温泉中弥漫的雾,让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更无从探寻他的情绪。
只能凭着他的热烈感受着他内心的燥动和不安。
忍不住轻声安抚着他,“漫乐,”余下的话却被他堵在了口中。
“叫我漫乐就好,叫我漫乐就好。”
天寒地冻的冬日,偶尔有雪花顺着竹屋的缝隙钻进来,但池水却是滚烫的,洛玉瑯身上也是滚烫的,当然,她自己也滚烫的。
恍神间,她又摸到了些许熟悉,曾经让她忐忑的熟悉,可洛玉瑯炙热的唇,温柔的怀抱,让她不想再去思量,孰是孰非。
等她从舒适中醒来,睁眼就听到洛玉瑯在身边轻声地问她,“饿吗?”
穆十四娘看了看窗外,傍晚时到了别院,现在外面天色透亮,应当已是早上了。
见她点头,洛玉瑯凑近她耳边低语着,穆十四娘直接蒙了头不去理他。
洛玉瑯轻笑着也钻了进去,两个人闹腾许久,穆十四娘自内心深处都是开怀的,因为此时的洛玉瑯似乎忧愁不再,回复了旧时的活力。
等他们终于起身,已到了午饭的时候。
饭后,穆十四娘懒洋洋躲在他怀里,这份美好,无法手书,亦无法画就,唯愿天长地久。
两个人在别院待了数日,初五是木花坊开张的日子,洛府诸事也多。
穆十四娘再不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