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洛玉瑯就和洛老爷提及了想再赴南唐之事。
因为中秋已过,入冬之后,便是年节,洛老爷看了他良久,“我明白大势所趋,吴越已留不住你。尽管去吧,家中有我。”
洛玉瑯望着父亲鬓间的白发,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狭隘,遇事竟只想到逃避,“只是说说,并不在近期。”
洛老爷被他弄懵了,“你安排就是。”
回到院子,穆十四娘正窝在软榻上,绣着他的冬装,“不怕伤眼睛吗?”洛玉瑯多点了盏油灯。
“不用绣复杂的花样,我早过了炫耀的年纪。”洛玉瑯的话让穆十四娘停了手,“知道你转了性,可也不必如此两极分化。”眼珠一转,换了语气,“你就不怕与我站在一处,旁人说你显老吗?”
洛玉瑯立刻咬了牙,拿开她手里的绣繃,逼近了她,故意板着脸,“你嫌我老?”
“你比我年长三岁,可不比我老吗?”穆十四娘扬着下巴,毫不示弱。
洛玉瑯在她红唇上点了一下,“既然你记性不好,今日就让你长长记性。”
穆十四娘被他的举动吓到,讨饶道:“好了,好了,算我的错,窗子都没关呢。”
洛玉瑯也并非要挑在此时,“如此说来,若关了窗,你便可为所欲为了?”
穆十四娘抿嘴偷笑,“气消啦?”
洛玉瑯不屑地撇着嘴,“值得吗?”
穆十四娘心说,从昨晚到今早,脸色都臭得难看,还不承认?
“以后不要再去宣和堂。”洛玉瑯敛着眉,“免得她们当耳报神。若是宫里来请,就说不在京中。”
穆十四娘却苦了眉,“可我刚收到公主府的帖子,母亲生辰在即,如何能不去?”
“真想灭了景家。”他的随口之言,却让穆十四娘立刻想起了洛二公子的死状。
“切莫冲动。”穆十四娘十分紧张,这里不是南唐,景家更不是洛二公子,牵扯无数,怎能说动手就动手。
洛玉瑯轻笑着安抚她,“青蓿信中说,南唐很快会降。”
穆十四娘有些不解,“后周占了南唐之后,会来攻打吴越吗?”
洛玉瑯摇了摇头,“后周强时,吴越向其称臣;南唐强时,吴越又向其称臣。吴越不会有战事。”
穆十四娘松了口气,“那就好,吴越没了,景家势便没了。”言外之意,你就不必再造杀戮了。
“我自幼就不喜欢这样虚与委蛇,偏总有人来招惹。”见他以手为枕,烦闷不堪的样子,穆十四娘提出,“你不是说想去城外别院泡温泉吗?何不出城避避?”
“留你独自去公主府?”洛玉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母亲生辰就在后日。”穆十四娘嘟嘴看他,“你想抛下我一个人?”
洛玉瑯轻笑,“我哪敢?惹了漫游,天都要塌了。”
穆十四娘轻推了他一把,“睁眼说瞎话。”
洛玉瑯却颇为受用,乐呵呵的,不复刚才的愁容。
公主府内,吴夫人一见了她,就将她扯到一边,“我与你说一事,太后来看公主时,在佛堂见到了你的观音绣像,赞叹不已,我一时心软,就赠予了她。”
穆十四娘不忍母亲忧心,“无妨的。”
“我想学着你的样子重绣一幅,却总不得法。”吴夫人眼神中尽是懊恼。
穆十四娘轻声安慰,“待会我去看看,稍后我拿回去,绣好了即刻送过来。”
“可是你。”吴夫人欲言又止,穆十四娘不解地问,“我怎样?”
吴夫人又将她扯远了些,“公主都快显形了,你还没动静吗?”
穆十四娘僵在当场,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吴夫人话说半句,却有些问不出口。
“母亲想说什么?”穆十四娘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