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醒,困意犹在,也不想动,望着窗外睁着迷蒙的睡眼。
若不是一声响雷引得她浑身激灵,洛玉瑯都不晓得她已经醒了。
“醒了。”
穆十四娘打了个呵欠,算是回应。
窗外的雨丝越来越密,沾在人脸上冰冰凉凉,也让人清醒。
穆十四娘爬起来,伸展了一下,桌面上的道法书堆成一摞,不知他从哪里寻来的。
自己醒了,他都没带搭理的。
舔了舔干燥的唇,穆十四娘有些口渴,就着他的茶盏,不管冷热,解了渴。
“原来如此。”洛玉瑯自言自语道。
穆十四娘想问下文,却没有了。
晚间,洛玉瑯头次提出要去书房暂歇,理由是想看完今日的书。
平常也没在意,穆十四娘此时却想起来,这是洛玉瑯在成亲之后,头次与她在一起时,还要分开别居。
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穆十四娘并没有深究,外面的雨下到此时,仍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躺在床上,听着雨声,格外孤独。
洛玉瑯怕她睡不好,焚的香袅袅婷婷,扶摇直上,始终都不消停,一如她的睡意,一直都在,一直不肯落地。
转了个身,趴在洛玉瑯睡过的枕头上,穆十四娘似乎闻到了独属于他的味道。
在梦里,她又梦到了红崖山,当初奔逃的恐惧已经不在,但她还是那时的模样,在崖顶临风而立,崖下的谷底都被白雾遮掩,除了对面的山林忽隐忽现,除了她自己,再无其他。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十分熟悉,却令她反感,汗毛直竖。
恐惧突然而至,让她不敢回头,只想跳下崖去,仿佛跳落之后,就能远离这种恐惧和心底深处的厌恶。
恐惧带来的,还有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凉意,从头顶到脚心,仿佛她浑身的骨头都被冰冻过了,从里到外,渗着寒气。
画面又开始模糊,她不知身在何处的床上,熟悉又陌生,手指摸到衣衫的触感她倒是十分熟悉,是洛玉瑯的。
“刚才吓死我了。”她直接报怨着,和黑暗中看不到的洛玉瑯。
半梦半醒之间,她自己又觉得好笑,都是梦,自己为何要说胡话。
“喜欢吗?”
穆十四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摇头,心里的厌恶真实无比。
再之后,她睁开眼,屋内一切如故,香倒是焚完了,只带着残香留在了屋内。
四周安静,只有她的心跳激烈,仿佛要跳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