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自然明了父亲的意图,因为前事,自己也有些上心,时不时回头张望,拐弯时还不忘停留了一下。
洛玉瑯虽然目不斜视,但紧抿的唇说明他心情极其不爽。
景家有备而来,无果而始。
洛玉瑯在景家父子走后,忍不住感叹,“这个景畴行,一惯如此,一个稍稍得势的庶子,竟让他忘了嫡庶之区。按礼,今日就算他要带这个庶子来,理应有嫡长子陪同才是。”
洛玉瑯似乎不愿多谈,“景妍凝也是奇怪,无论他们如何游说,她都不肯走。”
洛老爷则要淡然得多,“她是怕走了,再不能入洛府了吧。毕竟在我这里,她想要的体面总是会有。”
洛玉瑯想起前事,心说,那场无法挽回的大火之后,她想要的体面恐怕再不能够了。
一切回归正常之后,以前所有的考量又重新摆在了面前,就算他现在承认自己当时做得过了,但事已至此,错已铸就,自己也因此受了天罚。
洛府却不能因此受到连累,费尽心机掩藏的不能再让人重新掀出来。
等他从洛老爷书房出来,月已上中天,走在小径上,月色下鸢尾花透着诡异的光芒,一如他的心境。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明明知道景畴行特意带了那个庶子来,除了他能说会道之外,还有一层意味就是想让他难堪。
可在他不怀好意地打量暗处的穆十四娘时,自己就是生气了,要不是有诸多的顾忌,真想当场剜了他的眼珠。
想到这,张望了一下院中的灯火,发现正房中亮着灯,想来穆十四娘已经回来。
穆十四娘见他一回房,就闷闷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发呆,心知与今日景家来的事有关,默默退到绣架前,想着还是莫要打扰他。
等洛玉瑯觉得屋内安静得太久,回头看时,她已经埋首绣架前,专注着一针一线。
“以后晚间,无事莫要出去了,免得天黑不便。”
穆十四娘抬头,想着自己常常晚间都要去母亲处坐坐的,怎么突然就不成了?
“母亲从穆府带来的人,一来就被我关了,前阵事多,哪里顾得上,今日母亲要我拿个主意。”
穆十四娘怕洛玉瑯不晓得前段发生的事,索性从头到尾解释一番。
“关了这么久?”洛玉瑯想着吴夫人被接来的日子,算起来已有数月之久。
“嗯。”穆十四娘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当真被她抛诸脑后。
“望仕知道吗?”
穆十四娘摇头,老实承认,“忘记告诉他了。”
“那明日去公主府走走,商议之后再做决断。”景畴行今日的张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这阵子的忙乱,让他对吴越的局势有些断层,得去找望仕好好聊聊,免得落了下风。
被这两件事一打岔,重新躺回床上,洛玉瑯越发觉得气闷,原本是终生难忘的日子,就这样被人搅和了。
看着穆十四娘昏昏欲睡的模样,只得安慰自己,稍安勿燥,来日方长。
总觉得心有不甘,悄悄凑过去,尝了尝她粉嫩光滑的脸,睡眼惺忪的穆十四娘迷迷糊糊转过来,居然始料未及地朝着他唇上印了一下。
得了如此巨大的奖赏,洛玉瑯欣喜若狂,自然理尚往来,回敬了回去。
最终让他浅尝辙止的,是穆十四娘的困倦,时机不对,洛玉瑯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他想要穆十四娘与自己一样,感同身受,终生难忘。
因为先王孝期未完,他俩并未惊动吴夫人,轻车简从,直接去公主府寻了十五郎。
提前接到帖子的十五郎独自留在公主府等候着他们,听完穆十四娘的话,反倒和洛玉瑯扯了起来,“她不省事,你也如此吗?”
洛玉瑯心想,你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我和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