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病急乱投医,洛玉瑯盘腿坐于佛前,诵念着经文,腹中那团火热烧灼得越厉害,他越心安。
穆十四娘这边,因为是第二次绣,速度要快上许多,原本以为经幡大些会慢上许多,没承想进度并不慢。
唯一担心的就是,符文字形大些,所需的丝线自然费得多些,又连着吃了一个月的素,气血有亏的她觉得起身时,总有些头昏。
怕洛玉瑯担心,再不提去后山之事,反而喜欢在他得空时,窝在他怀里,静静陪他看经书。
洛玉瑯看她画的降妖除魔图样,按图索骥寻了经书,当成故事讲给她听。
穆十四娘才明白,自己绣的是当初释迦摩尼即将证悟成佛,以禅定、慈悲和智慧,化解欲望之主魔王波旬派来的魔众袭扰,释迦最终通过磨炼,降服了心魔和外魔,证得觉悟的故事。
洛玉瑯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加之穆十四娘对那些鬼怪早就记在心中,吓得根本不敢独自熄灯去睡。
还好他早已习惯白日里在大殿里打坐歇息,晚间并不困,干脆守着她。
穆十四娘睡着了都不肯松开他的手,洛玉瑯看着她的睡容,“平日里见你张牙舞爪惯了,居然忘了你根本就是一个没胆的小免子,这才哪到哪,就怕成这样。”
想来又觉得欣慰,自己现在这样,她居然没有敬而远之,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
回味着自己给她讲的故事,开始了悟《金刚经》的真谛,只要自己坚定内心,也能像佛祖那样,降服心内心外之魔,正本清源。
由此想起方丈那晚的话,‘唯有放下自我,才能了悟无我。’岂不正是点化自己。
想着自己还由此怀疑方丈的用心,真有于心有愧,太小人之心了。
想起巨蛇曾经说过挑中自己的原因,不过八岁稚童便执念顽强。现在看来,巨蛇能孤苦地存活将近千年,不就是靠着一股执念坚持下来。
无论《金刚经》或是《心经》都是让自己放下执念,回归无我。
可他不能放下身边的人,放下年迈的父亲,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经历的坎坷越多,这股执念越深。他不相信这世间没有克制之法。
趁着穆十四娘熟睡,去看了她所绣的经幡,手抚上经幡中的符文时,腹中又是一阵激荡,比坐在大殿上更加强烈。
他怎能不明白是何缘故,心中一阵绞痛,这丫头,怪不得自己在时,从不刺绣,竟是因为要瞒着他以血浸染丝线。
心潮澎湃,手抚着符文,任由腹中之火如何翻腾,都盖不过他的心痛。
等穆十四娘醒来,洛玉瑯第一句话就是,“收拾一下,我们回府。”
穆十四娘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回答,“今日是什么大日子吗?”
“不是,只是不想你再绣了。”
穆十四娘这才留意到被他拿到身前的绣架,“胡说什么?快要完工了呢。”
“什么都不必说了,今日就回府。”
洛玉瑯的坚持让穆十四娘直接跳下床,鞋都未穿,直接扯了他,一本正经地问道:“是它又控制你了吗?所以,它才会不想让我再绣,因为它害怕了!”
“没有。”
可惜穆十四娘根本不理会他的辩解,胡乱穿上了鞋,一边穿着外衫,一边说道:“我不管你是与不是,要想我半途而废,万万不可能。”
又谨慎地打量着他,“这是佛门之地,量你也不敢造次,赶紧地离了他,我们不与你计较。”
洛玉瑯无奈地摇头,“它若真占了先机,第一时间就是逃离这里,哪里会这样和气的与你说话。”
“那可不一定,以前打交道时,也不曾见他有多厉害。”
洛玉瑯不禁失笑,“你脸色越来越难看,手脚也越发地冰凉,这里又只能素食。我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