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各取所需,要知他的心做什么?”话未落音,听到外面有人惊呼,“家主!”
穆十四娘听闻,冲出马车,就看到远处一道鲜红身影站在路中央,静静看着这边。顾不及其他,穆十四娘朝着他狂奔而去,迎着风雪扑入了他的怀中。
虽然两人衣衫中都沾了雪花,凉得沁人,可丝毫不减穆十四娘心中的欣喜,她想说无数的话,可最终都被哽咽劝了回去。
“玩得这样酣畅淋漓,还能迷路知返吗?”洛玉瑯语气有些清冷。
穆十四娘却不以为意,“我不想再粘胡须了,也不想再穿男装。”
“不想穿,不穿就是。”洛玉瑯回应得依然平淡。
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的穆十四娘,只想牢牢搂着他,虽然知道四周护卫众多,可她就是不想松手。
“雪下大了,再晚不好走。”洛玉瑯倒是十分清明。
穆十四娘这才松了手,抬头看他,风雪中,洛玉瑯面容虽不见血色,却再无病容。“你病好了?!”
洛玉瑯不置可否,“脸都吹僵了吧?还不回马车上去。”
穆十四娘不住点头,“你大病初愈,是要当心。”乖巧地同他一道上了马车,擦了几下被雪弄湿的头发之后,发现洛玉瑯对自己发间存留的雪花毫不在意,就连身上的雪花都懒得去拂动。
赶紧重新寻了干净的棉巾,替他擦干头发。洛玉瑯回望时,穆十四娘轻声问道:“你回了京城吗?”
洛玉瑯摇了摇头。
知道他直奔自己而来,穆十四娘心头发烫,虽然刚刚吹过寒风,可脸上依旧起了红云。
许是她动作太过轻柔,洛玉瑯闭目养神良久,都不见睁眼。
将他全身上下整理干净后,穆十四娘不再惊扰他,想他此次必定也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劳累奔波,才会如此疲乏。
等马车到了洛府在南唐的宅院,穆十四娘轻声唤醒了他,“要知会涛大掌柜吗?”
“不必,我先歇歇。”洛玉瑯拒绝得十分干脆。
穆十四娘为了日常出行方便,虽然住在宅院中,但只从后门进出,洛玉瑯毫不在意,进了屋,等梅香升起炉火之后,居然打了个呵欠,在软榻上寻了最舒服的位置靠了,“我先歇会。”
等穆十四娘凑近,他已经以手撑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人。
等她出去,就听到自己的护卫与洛玉瑯同来的护卫在轻声交流,“我们日日守在红崖山,一刻也不敢松懈,前几日,家主突然现身,除了衣衫旧些,居然毫发无伤,全无病态。”
众人啧啧称奇,那人又接着说道:“只是性子变了,不太理人。”
“许是经历太过奇幻,过些时候就好了。”有人接话道。
“家主一出来,就问夫人的去向。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向老爷报喜,一路陪着家主直奔江宁府。”
“家主平安归来就好,大家皆可安心过年。”洛府家主的亲卫,向来如此,简单交待之后,一切都归于宁静。
回避一侧的穆十四娘听到这些话,心潮澎湃,洛玉瑯一脱险,就只问自己,让她怎能不感慨。
心疼他大病初愈,再一次死里逃生,又在风雪里一路奔波,在厨房熬了碗姜汤准备让他暖暖身子。
被她唤醒的洛玉瑯略睁了眼,对热气四溢的姜汤似乎有些排斥,皱了眉头,“太过辛辣,不宜我现在的体质。”
“那你热汤洗浴一下吧,这样睡了,会寒气入体。”穆十四娘以往也不曾留意洛玉瑯喝不喝姜汤,但他极爱洁净,一旦有些微不适,总要从头到脚,洗个干净才算完。
“无妨。”洛玉瑯似乎不想再与她交谈,重又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连姿势都未变,还是半倚半靠,懒洋洋的。
穆十四娘怎样都不能忽略他身上那件半旧的红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