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洛玉瑯赌气似地作势解自己的腰带,“我要沐浴了,你要留下观瞻吗?”
穆十四娘恨恨看他,“施某并无此爱好,就此告退,家主若有与帐房无关之事,千万记得不要叫我。”
一路车马劳顿,大家都疲累了,好好休整了一夜。第二日穆十四娘就将自己装扮整齐,尽力像个中年帐房,前去洛玉瑯处听差。
正在院中练剑的洛玉瑯冷眼看她,“又不需出院子,不必如此吓人。”
“难道我不该待在帐房中吗?”穆十四娘决定要是他再糊弄人,就拿出契书说事。
“你先将手边的帐本看完,等有了定论,再走马上任。”洛玉瑯实在没忍住,“你知不知道,这东西粘久了,皮肤会溃烂的。”
“那样最好,面目全非,我就算实实在在逃离了宿命。”穆十四娘说归说,摸着自己粘上去的胡须,一连粘了两日,今早粘上去后,就有些痒。
“去将脸洗了,我在书房等你。”洛玉瑯收了手里的剑,吩咐道“爷去沐浴,无事不要闯进来。”
穆十四娘嗤笑一声,“家主多虑了,施行不好男色。”
洛玉瑯霍然转身,冷冷看她,真正动怒的洛玉瑯气势惊人,穆十四娘抿了唇,指了指自己的胡须,又指了指自己住的方向,点头哈腰之后,遁走了。
“冤家。”洛玉瑯说完,连自己都惊住了,幸好因为穆十四娘,人都避走了,不然他的家主威严何存?
穆十四娘与他有个共通之处,一旦有了正事,都十分专注。
一连数日,书房里除了翻页的声音,就是算盘的声响,在南唐江宁府的历练,穆十四娘手指拨算盘的速度见长,听到动静的洛玉瑯默默看了她许久,除了唇间和下巴上因为粘胡须时间太久泛了红色,有些碍眼之外,这副专注的模样倒是十分经看。
因为心中认定洛玉瑯已经打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穆十四娘只是将每日发现的问题,书写成文递送给他,再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洛玉瑯虽不太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也未开口问她。
洛诚得了洛老爷的吩咐,来到洛玉瑯的书房,就看到他坐在桌前,望着窗外发呆,而另一位年纪极轻的男子正快速地拨打着算盘,眼光只在帐本和算盘间游离,连他进来都未抬头。
“公子,老爷有请。”洛诚的声音穆十四娘是熟悉的,下意识将头放低想去回避,洛玉瑯见她这副模样,没做停留,起身与洛诚一同离去。
第二日穆十四娘再来,发现自己所坐的地方已经隔了道帘子,算是遮挡。
“多谢家主体谅。”穆十四娘秉承着帐房先生的自觉,不愿在礼节上有任何疏忽。
洛玉瑯却冷哼了一声,扔过来一封信,穆十四娘下意识接住,展开看过之后,自得地笑着,“怎么样?我就说你多虑了,字里行间可有一句说我是小娘子的?”
“念之不忘。”洛玉瑯重复着书信里的字句。
“原本与他谈得好好的,突然不见,他有心问一句,也算不得什么?我只问你,他可曾说看穿了我的身份?”洛玉瑯冷冷回道“莫与爷咬文嚼字,你若不招惹他,他会如此对你念念不忘?”
“你与十五郎不也相谈甚欢吗?难道也有何见不得人之处?”穆十四娘一时口快,顾不上洛玉瑯极难看的脸色,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他有同袍之好?”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洛玉瑯咬牙说道,“我从不让你伤心,并不代表爷不会伤心。”
“我都已经回了吴越,就算之后再去南唐,他说不定都三年抱两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想再与你说话。”洛玉瑯说完,偏头不去看她,他也想让穆十四娘好好感知一下,被人轻视的滋味。
“家主,那我去忙了。”穆十四娘这些日子算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