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一直留意着盛掌柜们的举动,始终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是逼洛玉瑯怒而起身,然后他们借机动手?还是真当洛玉瑯是个纨绔,家主只是徒有虚名?可是再不省事,就不怕他回去多嘴?
越想越后背发凉,只有他们笃定洛玉瑯坏不了事,才敢如此大胆。
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说不过去,既然要动手,何必花重金请朝阳姑娘来,岂不是白白浪费银子?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朝阳姑娘小曲已经唱完,向着洛玉瑯行了礼,就被盛掌柜招了过来,“朝阳,快过来,见见我的家主。”
在朝阳款款坐在洛玉瑯身边时,盛掌柜又开始自顾自地解释,“家主,实不相瞒,我曾无意间救过她,所以,我一请她必来。”
洛玉瑯还是像刚才那样不上心,“盛掌柜是心善之人。”
朝阳斟酒之后,娇声问道“贵客倒是有些眼熟?”
“呵,你也寻些新词,爷一现身,十个有九个都是这样的套话。”洛玉瑯顺势推开了她手中的酒杯,“小曲倒是唱得不错,哪位落魄的书生为你填的词?”
朝阳姑娘刚要退却,眼神扫过盛掌柜,重又坐了回来,仍是一脸的娇笑,“贵客也喜欢这词吗?”
“在坊间也算是清雅的了。”洛玉瑯毫不客气地点评。
“那贵客最喜欢哪一句?”朝阳姑娘似乎不想轻易罢休。
“这词有名字吗?”洛玉瑯反问。
朝阳姑娘轻声答道“取头三个字,自春来。用的是定风波的词牌。”此时的她脸上再无娇媚之色,反而十分端正虔诚。
“原来是定风波,我说怎么这样熟悉。”洛玉瑯察觉到了她神色的变化,开始有了兴趣。“这样的才气,沦落到坊间真是可惜了。”
“贵客所言极是,写词之人才气滔天,可惜生不逢时,始终不得志。”朝阳姑娘果然上勾。
“可惜我不能久待,不然与这位才气滔天之人见上一面,也算结个善缘。”洛玉瑯说完,盛掌柜立刻接了话,“家主是金榜提名之人,与这等落第秀才有什么好谈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比起刻意的谄媚之词,我倒更喜欢这样的性情之作。”洛玉瑯眼光扫过朝阳姑娘,发现她手指绞着丝巾,指尖已经发白。
“贵客明日若得空,就由朝阳做东,与他一叙如何?”坚定的眼神刻意回避着盛掌柜,只满怀期盼地望着洛玉瑯。
“看来朝阳姑娘的曲不能白听啊!”洛玉瑯感叹。
“那明日午时,朝阳在秦淮云风楼静候贵客。”朝阳姑娘眼中期盼更甚,直到洛玉瑯点头,说了也好,才明显地松了口气。
宴席散后,洛玉瑯依旧先去沐浴才出现在穆十四娘面前,一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穆十四娘就对青荷说道“看能不能寻到炭盆来,头发也容易干些。”
洛玉瑯半躺在软椅上,一边是暖烘烘的炭盆烤着,一边是穆十四娘轻柔地为他绞干着头发,心中感叹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当家的,你觉得盛掌柜今日何意?”穆十四娘满腹心事,她可不像洛玉瑯那样坦然。
洛玉瑯无奈地睁开眼,为她解惑,“你还记得当日也听到她唱曲了吗?”
穆十四娘一惊,又扯到了他的头发,惹得他无奈地捉了她的手,“你也轻些。”
“你是说当日那些人是从她的画舫中来的?”穆十四娘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来得那样迅速?”
“他们让她来,是为了确认当日船上的情形。”洛玉瑯松了手,递了梳子给她,“毕竟当时隔了距离,别人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近距离坐在我身边,看看当日行动自如的是不是我。”
“我还以为他们要对你动手了呢?”穆十四娘总算松了口气。
“明目张胆,他们没有这样的胆量。”见穆十四娘还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