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大小姐不是傻子,定然看出车内的是女眷,只要凭着公子一惯的作派稍稍想想,就会得知车内的定然不是寻常的女眷。
这传言一旦回了京城,洛府、景家,各色人等还不粉墨登场。
这话他不能说,可公子怎么全然没有危机感呢?
小院的那位,明显有些抵触,言语也越来放肆,公子却丝毫不介意,反而乐在其中。真是让他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人目瞪口呆,这事摊谁身上都可以理解,唯独出现在公子身上,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老爷虽未明说,但事到如今,还要不要知情不报呢?就算要报,是话说三分还是全盘托出?
洛诚觉得自己在洛府当差数十载,头一次犯了难。
心思纷乱之下,走在前面的洛玉瑯在步入院门之前,回头说道“今日应对得极为妥当,以后也需如此,不要给她留一丝念想。爷现在做这事不方便,免得苏城的人见了,影响我的官声。”
洛诚只默默低了头,算是回应。
“你也见了,她尚未首肯,我也不好强来,在我未达成心愿之前,谁也不能坏我的事。否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话你尽可一字不漏禀报父亲。”洛玉瑯说完,根本不给他回应的机会,转身走入院内。
洛诚默默站了良久,打定主意暫且瞒过一时,走到前院吩咐道“往后,再有客访一率不开正门。若有人为难,尽可说是公子吩咐的。”
晚间的别院是寂静的,可洛诚的心却像天上的云彩一样,飘浮不定。望着那轮尚算浅白的月亮,既盼着黑夜尽快到来,又盼着山间晚霞的红色留得久一些。
穆十四娘睡得迷迷糊糊,就觉得伤口有些异样,努力睁开眼,发现洛玉瑯正坐在床沿,轻轻柔柔地为她涂着药,意识到她醒了,轻声说道“别动,等我包扎好再动。”
“我还尚未起身呢。”穆十四娘咬牙切齿说道,因为伤口外露,她也不敢掀了棉被与他翻脸,只能任由他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包扎。
“你未醒来时,我一眼都没多看。”洛玉瑯低头细心地缠绕着棉布,头都未抬。
“这事是这么论的吗?”穆十四娘躺在那里,犹如针毡在背。
洛玉瑯淡然说道“在我看来,你我已与夫妻无异,可惜你仍有外心,让我不得不更进一步,让你清醒一些,在你身边如此亲近的,只能是我。”
“你,不可理喻。”穆十四娘万般无奈,咬牙说道。
“是你冥顽不灵,不肯承认。”洛玉瑯扎好结,收拾好药箱,起身走开,全程果然没有多看她,在临出房门时,说了句,“今日不必等我,昨日积压的文书今日有够我写的,好好养伤。”
穆十四娘无力地翻着白眼,穆府传授的那套礼教,已经被洛玉瑯搅合得所剩无几。用仅剩的左手蒙了头,除了呼吸有些吃力之外,毫无用处。
“姑娘,我侍候你起身吧。”青荷的声音传来,穆十四娘突然不想理她,她早已看明白了,青荷唯独忠于的是洛玉瑯,自己于她不过客人,两个相处得再好,也是虚幻的。
见她醒了,却不答话,青荷也未强求,转身轻轻关上房门,不再打扰她。
穆十四娘在床上躺了大半日,虽然很想补个回笼觉,可是一闭上眼,就觉得洛玉瑯会突然而至,坐在床沿,哪里睡得着。
他走时又说今日不得空,自己想好好与他理论都不可能。
手没好,绣坊也不能去。出外散心,少不得又会被他搅合。
也是性格使然,默默在小院里乖乖待了两天。
洛玉瑯因为刺史急于在中秋前将所有流民遣散回乡,忙得脚不沾地,一连数日不见踪影。
直到中秋前夜才突然出现在小院前,穆十四娘总算等到他人,酝酿了数日的盘算,正想好好跟他论论,听到青荷回禀,也没犹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