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柳清是个有韧劲的人,对想要达成的事总是锲而不舍,她把身为公主的骄傲踩在脚底,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撩、拔昆清珑,哪怕昆清珑总向她投来洞悉的目光,让她感到难堪,也不肯退缩。
像递茶杯让他摸到自己的手这种小事,几乎是每天的必修功课,每次昆清珑碰到她的手,总对她意味深长的笑笑,但也仅仅只是笑一笑,完全不上钩。
有时侯蓝柳清觉得自己在昆清珑面前就像条宠物狗,她摇一摇尾巴,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挺配合的陪着她玩,不戳穿,但也不如她的意。
她很沮丧,也很挫败,每天都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勾引他,最终某个深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无心睡眠时爬了起来,跑到后院的井边,拎上来一桶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虽是仲夏,半夜却是凉爽,一桶凉水当头浇,冷得她想跳脚,放下水桶,穿着湿嗒嗒的衣裳坐在树底下,屈膝抱腿,抬头望着半空那轮弯月,久久出神。
清风几度回,月是故乡明。
不知道南原局势怎么样了,蓝远岩现在回到打昆城了吗?他知道自己失踪,会找到这里来吗?穿过千山万水,找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来吗?
不,蓝玄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在哪?不但不会告诉他,还会把自己的女儿蓝吉儿嫁给她,一个公主不见了,换一个就是了,蓝远岩依旧是附马。什么都不会变,只是少了她。
一阵夜风袭来,她打了个冷颤,用力抱紧自己。在这个世上,她无人可依,能救她的只有自己,所以她必须回去,回去找蓝玄粟算账,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冷颤未停,她咬了咬牙,起身又拎了一桶水淋在身上,寒意刺骨,反而冷得人更加清醒。
每次身上快捂干了,她就去淋井水,裹着湿衣从半夜坐到天明,看着黑夜渐渐散去,光明如约而至,趁大家还没起来,她溜回屋里换了衣服躺下,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
醒来的时侯,头痛得厉害,脸也烫得厉害,浑身乏力,她知道昨晚的那几桶井水见效了,强撑着起来,更衣描妆,往脸上扑粉的时侯特意盖住了艳艳的红晕。
昆清珑歇了午觉起来,一抬眼就看到蓝柳清站在墙边,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边伸着胳膊让侍女侍侯着更衣,一边用力咳了一声,蓝柳清果然回了神,转身出去端茶。
昆清珑更好衣,站在屋子中间没动,看着蓝柳清端着那杯茶慢慢向他走过来,不似平时那样眼波飞扬颇颇放电,茶是放在托盘里呈上来的,人也规规矩矩,一切看似再正常不过,不过昆清珑总觉得不对劲,看她垂眸,遮住眼中情绪,他下意识觉得她要做妖,立刻警惕起来。
果然,他刚端起那杯茶,蓝柳清身子一歪,直直的往他怀里倒去,昆清珑机警的闪开,看到她“吧唧”一声倒在地上,动静……颇有点大。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目瞪口呆,昆清珑也很意外,蓝柳清投怀送抱他不奇怪,可再怎么样也不该把自己摔得这样重,他听了都替她疼。
蓝柳清也没想到,关键时刻昆清珑会闪得那样干脆,就算不怜香惜玉,不喜欢她,看到女人要摔倒,是个男人都会本能的拉一把吧,他这种行为简直就是……
她恨得咬牙,气得发抖,不愿爬起来,也爬不起来。
屋子里鸦雀无声,气氛有些诡异。
还是昆清珑先打破沉默,弯腰看她,颇有些嘲讽,“地上就这么好睡,不打算起来了?”
蓝柳清闭着眼睛不吭声。
昆清珑摆摆手,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语气更加调侃,“大热天的打什么摆子啊?”
蓝柳清依旧悄无声息,他狐疑的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躺地上好看吗?”一拍之下,发现不对劲,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