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只拿来了一床被子,这天寒地冻的冬季,睡在冰凉的地面上,第二天铁打的身子也会得风寒。
俩人分开睡就得一人一床被子,顾青初倒是不嫌弃屋子里的被褥是他人用过的,虽然破旧倒也整理干净,但被子太薄了。
庄稼人身子板瓷实,又是从小在这东边长大,适应了寒冷的气候,这被子薄厚对他们来说正好。
顾青初抬手捏了捏,她用起来就太薄了,自己本身便畏寒,小日子又来了,糟了凉明儿身子不见好,又得继续拖后腿。
在地上睡不现实,方桌子缺个腿面儿又极小,她身子算得上娇小都睡不过去。看来看去,唯独屋子里这床板子算大,比盛京床榻宽一倍都不止。
“这是安塞江以东特有的炕。”
元锦沛见顾青初很好奇的样子,开口给她讲解着。
安塞江是离盛京城百里之外,一条从边北跨至岭南的江河流域。由这条江河隔开两岸的百姓生活习性大有不同。
例如这炕,盛京便没有,盛京城的百姓们更喜欢和习惯用薰笼取暖。
“咱们今天怎么睡?”顾青初说得干巴巴,她决定把难题丢给元锦沛。
元锦沛微微一愣,如顾青初刚才行为一般,先是瞧了瞧地面桌椅,然后看看被子薄厚,最后视线落在顾青初身上。
明明灭灭的油灯火芯晃得元锦沛眸眼更加黝黑晶亮,里面泛着狡黠的光,几个呼吸间,元锦沛开口道“顾姑娘可以去摸摸床铺下面。”
对元锦沛的提议顾青初不明其意,但还是去照做了。
手伸进被褥下的一瞬间,顾清初觉得自己全身毛孔一下子舒张开了。温热的触感让她舍不得把手拿出来,这下子她更想睡床,不对,是炕了。
“不如你我一左一右,将桌子立中间可好,出门在外情况特殊,何必拘泥于小节,咱们舒舒服服休息一晚养精蓄锐……”
元锦沛低声诱哄相劝的语气,让顾青初心思摇摆起来。觉得元锦沛说得有理,可再转念细想真一个炕上睡过,日后提起来太过牵扯,理不清道不明。
“今儿发生的事,日后你我二人不提,外人谁也不知道,何况咱们也未做不合于礼的事,情况使然,无愧天地。那些江湖儿女赶路遇到客栈无房,几人一间屋子对付一晚很平常。”
元锦沛话里说的避重就轻,人家江湖儿女休息在一个屋子不假,但绝对不会男女同榻而眠。
然顾青初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手下热乎的感觉让她熏熏然,只想尽快躺在这热乎的炕上,暖暖冰凉的小腹。
她觉得元锦沛说的没错,他们不提别人哪里知道。
“好。”
顾清初答应了。
她将薄被铺在自己这边,如果有热炕被子薄些也不会冷。铺被子的顾青初没注意到身后,刚才还侃侃而谈劝她的元锦沛红了耳根。
有人一心想休息,有人思想跑偏了,元锦沛越看现在忙活的顾青初,越觉得是应了白日间赶马车的由族人,和他同伴说的那句话。
——夫人孩子热炕头。
他有种占了俩的感觉。
入冬后天亮的晚了,顾清初醒来时身上压着那床厚被子,两个被子加起来重量沉甸甸的,怪不得睡觉梦里好像喘不过来气,这应当是元锦沛给她盖上的。
她坐起身看左边的床铺空了,屋子里也没有元锦沛的身影。
顾青初伸了下懒腰,睡了一晚热炕头后,她完全恢复过来了,身子的不爽利一下褪了个干净。
以元锦沛的智商和武功,顾青初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只是好奇人一早去了哪里。下了床的顾青初推下门,发现没有锁着的铁链后,直接走了出去。
几步路来到院中,她碰到了从厨房出来倒水的妇人,那人见了她笑呵呵道“夫人您醒啦,这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