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一直没雨没雪的日子,在年后却下了二夜的大雪,皋安城除了两座塔身,几乎都被洁白的大雪覆盖。
雪停日出,蜗居在家的孩子们首先雀跃着跑出来,堆雪人、打雪仗,更多的是被父母揪着摆各种的ose,给拍照留下雪地蓝天的美景。接着便是多了一些铲雪的人们,也多了一些摆摊的求活人。
人生总是没有前后眼,当初打破头都想进的国企工作,此时却成了痛苦万分的根源,曾经骄傲的他们从今以后就要低下了头,干着曾经不屑一顾的临时工了。
这也是摊贩占道经营的大规模出现的时候,当然城管也快来了。
在单位宿舍附近的小巷子里到处都是下岗职工摆的摊子,即使是天寒地冻,大风飞扬的日子,即使是阴雨绵绵的时候。
只有微薄的收入却苦苦地挣扎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尤其是已经40出头的人就业难度更大,不是技术工种的人,经常性的就业失业,打击着他们本来就十分脆弱的心,大人的工作难找,经历过上山下乡艰苦的岁月,回城的迷茫和岁月慌乱,结婚都比较晚的他们,迎来了人生的又一次苦难,父母亲白发苍苍,孩子年幼无依,花钱的时候日渐增多,如果不是独生子女更加的雪上加霜。
过年的喜庆还没有散去,卫虹独自回家看到爸妈和几个舅舅坐在堂屋里唉声叹气。
“红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刚子呢?”还不知道女儿苦衷的母亲奇怪地问道。
“他和他几个朋友有事出去了。”卫虹遮掩道。里屋的父亲却“哼”一声。
“妈,舅舅他们有什么事吗?”虽然知道一些,卫虹还是问妈妈。
“唉,你舅舅和舅妈也不知得罪了谁,他们都在待岗的名单上,天啊!这日子怎么过啊!”妈妈撩起衣襟擦着眼泪说道。
卫虹不知道自己怎么安慰妈妈,自己的糟心事还不知道向谁倾诉,几个舅舅对她的到来并不在意,仍旧向卫虹的爸爸他们的大哥讨要主意。
卫虹走进自己原先的房间里,低矮破旧潮湿,十来年了几乎就没有什么变化。
呆呆地坐在床边,头脑却是乱糟糟的卫虹想起过年时见到的吴玉,又想到自己恶心的丈夫,鼻子一酸,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泪水。
也不知发了多长时间的呆,隐隐地听到前屋妈妈的喊声,抹了抹泪水,答应一声便走到堂屋。
“舅舅呢?”看到堂屋爸爸和几个舅舅均不见踪影,卫虹随口问道。
“出去找什么人吧?”妈妈猜测道,同时又努了努嘴道“外面有个人说是你同学。”
卫虹疑惑地走出门,门前狭窄的巷道边站着一人却是吴玉。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卫虹有些慌张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怕什么?”吴玉单独和心中的女神对话,心里泛起一阵悸动,过年时的见面隐约听到她的一些事情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回过头想想自己除了没有那张文凭和一份体面的工作,自己哪点比她的老公差了?
“找我有事吗?”卫虹垂下眼帘,心里明白眼前老同学对自己的情感。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吴玉强笑道。
黑黑的青河水悄无声息地向北流淌着,两岸的白雪皑皑,北岸大坝的雪地上已被阳光融出一条石子小路,红色夏利在黑河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为醒目。
“跟那王八蛋离了吧,我养你。”吴玉艰难地说道,车内正在默默流泪的卫虹摇了摇头,轻声道“傻瓜。”
“我就是傻瓜!我的那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看你这样我心疼啊。”吴玉突然怒道。
“我知道,可人是我选的,路是我走的,不管如何我都要咬牙走下去”卫虹仍旧摇着头说道。
“你”吴玉一时气结不知下面怎么开口。两人默默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