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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站在病房门外时,袁安还是有些发抖。
正值花季,青春漂亮,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却遭遇枪击,右腿或许会落下终身残疾。
心理崩溃,情绪失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袁安这两天根本就没有睡着过觉。
在他清醒和迷糊之间反复做着的噩梦当中,泽让吉无助的坐在广场中央,被沈重用枪指着,眼泪汪汪看着自己的模样,是最令他害怕的场景。
在噩梦中,他提心吊胆,心怀恐惧,总是害怕泽让吉说出那三个字。
都怪你。
而现在……
噩梦或许会成真……
袁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轻轻敲敲病房门。
“进来。”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声响起,是泽让吉的爸爸。
抓住把手,扭开病房门,一阵阵水果和花香扑鼻而来,仔细一看,满屋子都是泽让吉的亲戚们送来的探病礼。
泽爸倚在阳台抽着闷烟,泽妈身穿藏装,正坐在泽让吉的床头给她削苹果。
而事主泽让吉,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扎着个马尾辫,右腿被石膏固定着高高吊起,躺在病床上,左手拿着个桃子,看到袁安后,右手高高挥起,满脸灿烂得仿佛可以融化北极冰川的笑容“啊!是袁安同学,你没事呀!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袁安本就没脸见泽让吉,从礼物的缝隙中看到泽让吉的模样,藏在脑白金箱子后,鼻子一酸,眼眶瞬间一红,差点哭出声。
“哟,弯钩妹,我们来看你啦,”成岚路过袁安,稍一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背,提醒他振作,随后将手里的兰花放到泽让吉的脚下,“身体好点没有,想不想吃火锅?”
“可想吃了!这两天因为担心伤口发炎,我差不多是在喝水,难受得不行。”泽让吉抿着嘴,舔着舌头,感觉口水都快流出来。
“哟,这个,让叔叔阿姨帮你炖一下……”言星河也撞了一下袁安,拿着筒子骨,放到泽让吉左边的床头柜上。
“这是什么啊……”泽让吉满脸吃惊。
“牦牛的筒子骨,补钙。”言星河推推眼镜。
“……谢谢你言同学!”泽让吉以为言星河是在演冷笑话,哈哈一乐,还伸手摸了摸那层锡箔纸。
她的开朗得好似自己只是做了一个阑尾炎手术,乐观得像是春风,令病房的氛围变得轻松。
但有一人却满脸不悦。
泽让吉的爸爸。
泽爸从袁安一进来就皱起眉头,待成岚和言星河放下礼物后,他掐灭香烟,从阳台走到袁安面前。
“你以为买这么多东西,就能弥补你犯的错吗?”泽让吉的爸爸是汉人,所以汉语很好,此时死死盯着袁安,满脸冷漠。
“爸!”泽让吉脸色一变,大叫一声。
“第一次约会,就让我女儿受这种伤,长得这么瘦,你保护得了谁?我告诉你,就算我女儿喜欢你,你以后想娶她,话放这里了,门也没有……”泽爸咄咄逼人,但还没说完,就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爸,我请你出去,你多说一个字,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泽让吉躺在病床上,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手里还捏着另外一卷抽纸,随时准备扔过去。
“你……”泽爸知道泽让吉的脾气,一时也不敢多说。
泽妈嘴里念着藏语,和成岚一起跑到泽爸身边。
“诶诶,叔,叔,泽大小姐,都消消气消消气,先出去先出去……”泽妈和成岚二人一人一边,将泽爸推出了病房。
言星河见状,立马跟上前去,回头瞄了一眼袁安,将病房门悄悄带上。
充满花香和水果香的病房,此时只剩袁安和泽让吉。
“哈哈哈,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