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让宫娥在殿外候着,扶着主子进了内殿。
凌皇贵妃随手打翻桌上的茶杯,吩咐道“扔了。”
司琴应下,把皇上用过的东西一一收好,带了下去。
殿外的宫娥不明所以,只听到茶杯掉落的声音,以为主子心情不好,见司琴出来忙上前打听“主子怎么啦,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司琴绷着脸,架起几分气势“主子的事,也是你等能打听的。”
几人面面相俱,退回自己的位置。
司琴抱着东西,出了大殿,三拐两拐到未央宫的后院。
凌皇贵妃得宠,早在五年前,皇上下旨把宫里最大的宫殿赐予凌皇贵妃。未央宫离皇上的寝宫有些远。刚开始众人以为这是失宠的征兆,各宫等着看凌皇贵妃的笑话,可一个月过去,半年过去,皇上流水的赏赐,进了未央宫。
众人才醒悟过来,皇上是真的宠凌皇贵妃,并无它意。
司琴作为凌皇贵妃跟前的红人,在未央宫后身有一处自己的小院,这可是天大的恩赐。连皇贵妃身边的初公公都没有待遇。
司琴把碗筷、茶盏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皇贵妃的心思,她何尝不知,可身在后宫,与皇上较劲岂不是找死。门外有人敲门,司琴警惕的问道“谁?”
“我,小初子。”
司琴缓了口气,把桌上的东西包好,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才起身开门。见门开了,小初子笑着闪了进去。
司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不在前面伺候主子,跑到我这来作甚?”
小初子舒念的端起桌上的茶,灌了口,啪的一声,手上一疼,司琴温怒道“那是我的茶杯。”
他才不管那些,扭过身继续喝,待喝完了才把茶杯放下,舔着脸笑“姐姐的茶就是好喝。”
司琴没好性的哼了一声“你这个时候过来,所谓何事?”
小初子机警的扫了一眼窗外,才凑上前从袖笼里掏出几两银子,低声道“刚才景仁宫的姐姐给的。”
景仁宫?司琴戒备的挺直腰背。
“皇上刚走,皇后跟前送茶水的云坠,过来找婉秋借花样子,正巧我在,看两人似以前认识,很是熟稔,临走前还塞了几两银子给我,让我多照顾婉秋。”
小初子抿着嘴“我觉得这事不寻常,便过来找你商量。”
司琴细细琢磨,半晌后开口“婉秋?可是茶水间的那个丫头。”
“正是。”
司琴的手摩挲着桌上的包袱,眼睛微沉——
西桥空地。
秦清带着口罩,蹲在床板边,惯例查房。
自那日来到西桥,她已不眠不休两日,好在病情控住,原本高热的几人,已退下。剩下的按照秦清的指示,隔离。
秦清因地制宜,在空旷的广场上搭建起简易的住所,两人一间,左边是重病,右边是轻症,另一侧空地御医坐诊,为全体西桥百姓检查身体。
两天整顿下来,西桥井然有序,如同军营。
高御医跟在秦清身边两日,从最开始的不屑到现在的佩服,扎针,用药,亲力亲为,没有半分架子。
西桥环境脏乱差,连他这个男人都有些受不了,秦清一呆就是连天两夜,与百姓同吃同住。没一点怨言,世家小姐身上的娇气傲慢,高御医在秦清身上看不到,
“这个病人高热已退,在观察两日,便移到轻病区,用药先不变。”秦清对跟在身后的几位御医道。
接着巡视下一个病人,一圈下来,秦清松了口气,毒素总算有好转,在看身后几位御医,额头都布满了汗。有些不忍。
这些人以往都伺候宫里娘娘,小主,哪受过这种苦,加上年岁也大了,在西桥折腾几日,饶是她也有些受不了,更何况上了年岁的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