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就是父皇,最疼自己的父皇。
“我父皇是好人!”
父皇教她习字,教她念书,陪她玩球,背她上树。父皇有时会斥彤儿,却几乎从没有对她疾言厉色。
好人……
到头来,天歌的孩子认定他是好人。
李云临头一次发现,他有时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儿的懂事。
可惜他没有福分,铭儿成了“野种”,彤儿死了,芸儿很快会被改玉牒,归回到李烬霄名下去。
他在这世间,没有子嗣了。
李云临想到此处,无所谓的笑了笑,望了眼阶下的尸骸成山,催道“那便杀了我吧。”
李烬霄垂下剑。
“不,你如今废了,我不杀你。”
李云临并不意外,他饶自己一命还得博个仁慈的名声,亦不遭芸儿怨恨。
但他不会让李烬霄如意。
“这就不杀我了?那你想不想知道,鹭岛别庄里你走了,天歌做了什么?”
李烬霄沉下眼色。
“我逼她跳下了河。”李云临勾唇一笑,肆意嚣张。
话落,李烬霄一剑插进了他胸膛。
她那时刚生完孩子啊!
“父皇!”
芸儿撕心裂肺的叫着,却被万承按得死死的,她挣不脱,只能拼命伸长了手臂,可遥遥够不到父皇。
利器破了肺腑,李云临吐出一口鲜血,继续道“你们还有个孩子,她为了让我饶过那孩子,主动爬上我的床,我却出尔反尔的弄死了那个孩子……”
李烬霄怒不可遏的拔剑再次插进他的腹部。
“你这个畜生!”
拔剑时鲜血四溅,芸儿瞧见满眼的红,尖叫着晕了过去。
万承抱起她,“殿下,你若杀了他,小公主怕是会……”
李烬霄如何没有想到芸儿会恨他,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把神医叫来,治好这位废帝。”
挨了两个窟窿,李云临仍是站立着的,只再直不起身子。
“不要负她。她不愿与人同事一夫,你不要找别的女人。”
李烬霄一愣,冷声道“我当然不会。”
“这些年……我从未碰她,她清清白白。李烬霄,你敢伤她,天上地府我都不会放过你。”
每一夜都拼了命的忍下来,就为成全她干干净净的去面对她的夫君。
天歌要的幸福,李云临自知早已给不了了。
李烬霄听得一鄂,心底又有欣喜,他从不敢奢望天歌能在李云临手下保留清白,
“我绝不会伤她,亦不会负她。”
“好。”
李云临点了下头,似是放心了。
他徒手握住胸前锋刃,拔出后猛插向自己。
这一剑,负她韶华期许,终成兰因絮果。
这一剑,欠她腹中孩儿,盼她儿孙满堂。
这一剑,多年予她胁迫,逼她委屈求全,望她从此无悲无灾,不再忆起曾经苦痛。
李烬霄眼睁睁的看他一剑又一剑的插得自己满身窟窿。
他终于站不稳,跌落倒地。
楚天歌在此时跑上了皇瞻台,她看着地上浸在血泊中的李云临,僵怔了片刻。
五步之遥,他的血蔓延淌到了她脚边。
李烬霄见天歌神色不对劲,呼吸一窒,“天歌,我没有要他死。”
楚天歌无暇去想是谁要杀李云临,是谁要他死,这都不重要。
她走到李云临面前,脸色惨白的看着他。
李云临意识恍惚间,看到强阳之下的天歌。身上千疮百孔的剧痛,突然的,也没那么痛了。
他眯起眼,“你终究不再躲了,你来了。”
“我来了。”
楚天歌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