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内,刘妈妈关好门,沉着脸给棠梨时间安置好雏鸟,才拿出竹杖命她和小柔跪坐在一个无名牌位前,要行责罚。
说来奇怪,这家里既不供佛像也不祭先人,偏偏只摆一个无名灵位,刘妈妈每日上香跪拜,将这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问她在拜什么,也只说是她的私事。
几竹杖下去,棠梨的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刘妈妈下手是有经验的,每次痛得她十分后悔不听话,又不会伤及筋骨。小柔作为丫鬟没看好小姐,由着她胡来,自然也要跟着挨打,主仆两个小女孩皆忍着眼泪闭紧嘴巴啜泣,又可爱又可怜。
刘妈妈行完杖,又朝灵位叩了三下头,嘴里念着些棠梨听不清的话。她转身语重心长的对棠梨说“小姐,老奴既是您的教养妈妈,平日对您严苛些,希望小姐不要心生怨怼。您今日行为实在是有失大家闺秀风范,还险些受伤。您要是有什么好歹,老奴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棠梨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裙,嘴里嘟囔着“什么大家闺秀,我从出生便在乡下,连爹爹是谁都没见过。我就是个野丫头,就算有什么好歹,他才不会在意。”
小柔拽着她的衣角暗示她别说了,刘妈妈叹了口气无奈地宽慰她“小姐,许多事情您还不懂,老爷自有他的难处和思量。总之,老奴教习您的礼数和学识,您绝不可荒废。”
棠梨乖乖的点点头,刘妈妈这才安心地去做晚饭了。
自打记事起,就是刘妈妈含辛茹苦地抚养她,既要洗衣做饭打扫家里,又要教她针线女红、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刘妈妈不擅长的琴艺舞艺,便花重金送她去城里最好的女师父处学习。要不是刘妈妈年龄跟她差距太大,她都要以为刘妈妈是自己亲娘了。
因此棠梨虽觉得这些对一个乡野小姐无用,但为了刘妈妈安心,还是认真学着。好在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就是压不住自己的野性子,时常趁刘妈妈外出采购时,带着小柔四处疯跑闯祸,为此挨了不少竹杖呢。
也怪不得刘妈妈,最近各地闹起了土匪,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若是两个如花似玉女孩子让土匪抓走,定是下场凄惨。
用完晚饭后,她带了一小碗米肉去看救回来的小鸟,却看见小鸟已经有了一个舒适的窝,外面套着一个精致的大鸟笼。棠梨和小柔相视一笑,感激地望向在厨房里忙碌洗碗的刘妈妈。
“小柔,你说我们给它取什么名字啊?”
小柔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小姐,我虽然陪您念书,但我都在打瞌睡呢,起名可不擅长,还是您取吧。”
棠梨双手托腮望着小鸟,脑子里却全是白天救了她的公子的身影,他着了一身皎白长衫,离去时微风轻拂衣袖翩翩。
“不如叫它小白?”
小柔愣住“小姐,这鸟全身黑羽毛,还叫小白啊?”
棠梨傲娇地哼了一声“就要,你管我。以后它就叫小白咯,小白,来,吃晚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