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的‘怪异’源源不断地为它来生命力，不好吗？”

“那其他人呢。”褚星奇说：“其他孩子怎么办呢。”

“嫦娥”再次歪了歪头：“其他孩子关我什么事？哦，亲戚的孩子，给他们也分一点好了。至于再远的，关我什么事呢？他们不曾被我孕育，整整十二月，血肉相连。他们也不曾被我抱在怀中哄着，被我的胡茬扎到过小脸。他们不曾拉着我的裤子牙牙学语学走路。他们不曾在我的裙边撒娇耍痴他们的人生，我不曾见过，离我那么远，那么远，与我何干？”

她十分平静地说：“让他们的父母去爱他们就好了。他们的父母是工人，就给他们扳手。他们的父母是农民，就给他们锄头。他们的父母是端盘子，就教他们端盘子。谁的孩子谁去爱，我凭什么要关心其他人？”

听此言，陶术还算平静，只是一脸不认同。王勇面上似无表情，却罕见地捏紧了双拳。

“嫦娥”却还在说：“星奇，只要忘掉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好了。快到我这里来。”

褚星奇倒是笑了：“那你们的爱，某种意义上，只是自私。只是对你们来说，孩子也是你们人生的延续，包括你们的‘家’也在你们‘自’的范围内。所以你们只要‘自’爱，就够了。除此之外，人类族群如何，完全无所谓。”

“绝大部分人类都有父母之爱。但有的人选择了保全人类，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更好，那样，他的孩子跟其他孩子碰到一样的困难，有苦同吃，有福同享，所以他更加拼力地去让整个族群的大部分人都过的更好。

有的人选择了无论如何都要优先保障自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子孙。为此，不惜牺牲这个社会的大部分人。”

闻言，“嫦娥”不赞同地摇摇头：“星奇，或许别人可以指责我们。可是，像你这样的孩子是‘爱’的受用者啊，你怎么能指责我们呢？你是最没有资格这么说的人啊。历史上有这么多人做了第二条路，我们不过是其中之一，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坦然接受呢？”

褚星奇缓缓抽出桃木剑：“你说的对。我没有任何资格指责他们的选择。”

白衣“嫦娥”看着他抽出桃木剑，却不闪不避，也不攻击，只仰起脸，近乎恶意挑衅地冲他笑：“星奇，你们是来找通往‘崂山’的门吧？”

“门就在我们身后呢。只是，已经被我锁住了，除非我们死去，再也解不开。

你要杀死我们吗？为了给月桂输送营养救活它，爸爸妈妈已经跟月桂树融为一体，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了呢，你要是拿桃木剑扎下来，我们真的会死哦，月桂树也会死哦。”

“你在一路靠近月桂树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吧？这棵树就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电光火石之间，褚星奇一跃而起，快得连张玉都来不及反应，桃木剑便穿心而过，将“嫦娥”钉在了她身后的大门上。

“嫦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几乎骇然地瞪着他：“你明明”

拔出剑，褚星奇看着嫦娥身躯寸寸成灰，他双唇发白，却十分平静：

“我没有任何资格指责他们做出的选择。

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

“嫦娥”没有说谎。

当她的身躯化成灰烬被风吹散时，连接的管道一断，硕大的月桂树那闪光的叶子也逐渐失去了光芒，黯淡下来，凋零。那些孕育着怪异的脓包随之一起僵化，风干。

月桂树内部开始簌簌落灰。整棵树都在枯萎。

而嫦娥身后的房间的门，则在她消散，月桂树枯死的那一刻，轰然而开。

光从门后射了出来，一个飘渺的声音终于被所有人听见了。

那个声音在叹息：恭喜你们，找到了崂山。

听到这个声音时，现实世界的文参团和特安部的人都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