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
宋庆理了理云鬓,顺便摇摇头,留下这十个字,既然少女去意已决,那便由她去。
“先生好狠心!”
少女满脸无奈,说完这话,便背着自家主人夺门而去。
待学堂里重归平静,宋庆起身,混浊但不失精神的眼睛凝视着房檐上的那条花斑蛇,一字一句如同玄音绕梁,道:“若不速速离去,休怪老夫一指点出,断了你的万年修为!”
青色白色相间的花斑蛇仿佛无所畏惧,长吐蛇信,嘶鸣两声,霎时间学堂上方的“天道酬勤”四个字便炸碎二字,第一声碎“勤”,第二声碎“酬”。
建房用的木料都变成了碎屑,破开两个大洞,单单那天道二字完好无损!
“孽畜!”
大风四起,窗户纸被通通吹破,剩下的木框在狂风中大摇大摆,咔咔作响,只因宋庆一声暴喝,花斑蛇在大风中稳如磐石,不知是害怕还是没了心思再耗下去,在老者作势抬手之际便光芒一闪,瞬间消失了。
宋庆叹了一口气,端坐而下,周遭的“乱象”跟着他一起平静下来,老者缓缓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小口,道了一声:“好甜!”
老先生慈眉善目,抬起右手作下棋手势,闭上眼来,呢喃道:“赦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非圣人者,大势必争:必做到不畏惧、不容忍,乱逆必争、刚强必争、暴慢必争、忿至必争、奢泰必争、矜q伐必争、胜尚必争、违愎必争、进取必争、勇猛必争、爱恶必争、专恣必争、宠嬖bi必争。此为不畏惧、乱逆必争,为何以规“矩”之于人?”
说完,食指扣下,点在了天字上,霎时间一道血色的波纹从卷轴的天字上排开,荡漾四方,直至蔓延到整间学堂,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分外妖娆猩红,学堂显得格外狰狞,如同一只凶兽充满獠牙的血口中,老者始终闭着眼睛,不睁眼,不抬头……
“各退一步如何,老夫离开小镇,汝,放过这些小道友!”
一张红布飘然而下,盖住先生半边身子,待红布飞走,宋庆半臂身躯竟然不在,鲜血如注,脸上毫无疼痛或皱眉,闷哼一声,白色的光华充斥在他的全身,将房间全部照亮,再一看,伤势已经恢复,但被取走的衣服半只袖子没恢复,所以光着半手的老者撵着一缕枯藤,是柳藤,取自依依河老杨柳!
“如今可否?”
老者浑身涌动着氤氲的雾气,真像一个修仙老祖!
满屋猩红如来时退去,最后收回指尖,顺着经脉逆流而上,而后直攻丹田,老者的腹部就像游出无数的金色蝌蚪,撞向猩红,最后被完全击溃!
“噗!”
宋庆翻手覆手,收了柳藤,一口鲜血喷出。
……
戚如意背着自家公子刚出无涯乡塾,背后便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意,放我下来吧!”
“公子!”
少女蹲下身子,想要跪下谢罪。
罪是何罪,亵渎主人尊躯之罪。
男子同样蹲下身,拔出腰间的折扇,钓起少女的下巴,笑道:“忘了?”
戚如意腼腆一笑,脸颊飘上一抹绯红:“没忘,出门在外,家乡的那些礼节,不必带来!”
“那就好!”昭喣率先起身,如意赶后。
白衣男子望着或豪情万丈,或绵长悠远,或苍茫古朴的“无涯乡塾”四个大字,右手一把撒开前衣裙摆,呼地一声,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宋先生出手相救,晚辈昭喣在此谢过!”
戚如意见主人都跪了,他是何等的尊贵,自己作为下人,应当也跟着跪,正当有所动作时,自家公子却抬扇阻拦:“此事与你无关,先生大度,不会怪罪于你!方才的一切甚至昨晚我都知晓,还请以后谨言慎行!”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