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见面,会不会因为顾萌萌?”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着急,脸色的阴霾也愈发深了。
云京。
西郊。
清风崖。
一袭灰色薄款风衣的年轻男子站在悬崖边,身后,跟着四名身着便装的男人和一个中年妇人。
妇人哭得脸庞都虚肿了起来,可还是‘嘤嘤嘤’的小声抽泣着。
“福伯,一路走好。”
年轻男子垂眸,看了一眼崖下川流不息的云溪江,雍容华丽的嗓音带着几分清冽。
他正是清漪园的主人,贺兰家的少爷,林安歌的舅舅贺兰熙。
俊逸出尘的脸一片沉寂,如玉的眸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悲恸藏于心中。
“福伯,你对贺兰家的恩情,此生无以为报。只求来生,我们再相聚。”
贺兰熙掀动薄唇,声音如玉石般清冽华贵。
哭个不停的王妈再也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小声的哭喊着。
“福伯”
两人在园子里共同生活了许多年,既是主仆,亦是老友。这么多年的‘相伴’,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亲人。
“福伯,归去来兮,一路走好。”
贺兰熙慢慢的打开了玉制的骨灰盒,骨骼分明的大手抓起一把骨灰,朝着崖下轻轻洒落
“福伯”
王妈跪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
“福伯,你去了天上,一定要保佑少爷和小小姐”
四名身着便装的男人,眼眶俱都微微泛起了酸涩。
他们没有想到,贺兰熙会用这种方式,送福伯‘离开’。
以他的能力,给福伯选一块最好的墓地,厚葬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谁知,他却让他尘归尘,土归土。
崖边的风本就有些大,贺兰熙手中的骨灰一线线的吹开
“福伯”
王妈看着那随风而散的骨灰,哭泣着,低唤着。
可任她怎么哭喊,人都已经回不来了。
贺兰熙的眸沉寂如水,眸底隐着无限悲痛。薄唇轻抿着,不再开口。
一点点,将骨灰盒中的骨灰轻轻洒落
江水涛涛。
风声呜咽。
空气里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沉重和哀伤。
半个小时后。
贺兰熙抱着空空的骨灰盒,再次开了口。
“福伯,见了父亲、母亲、姐姐,代我向他们问好。告诉他们,我会好好照顾歌儿的。”
说完。
大掌翻飞,将手中的骨灰盒朝空中大力抛开。玉制的骨灰盒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便直直朝着崖下坠去。
瞬时,被江水吞没。
“贺兰少爷,该走了。”
有身穿便装的男人上前,恭敬得提醒道。
“”
贺兰熙朝崖下凝看了两眼,转身。
崖风吹动他风衣的下摆,整个人显得愈发高贵绝伦,宛如画中走出来的清胄公子。
“少爷”
王妈泣不成声。
贺兰熙走进,伸手,低头,将她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