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眉目一凛,面色冷峻,安宁,你竟敢!
“妈妈,别急,或许是误会,我先去核实一番。”她好言安慰了何珊几句,不等下班,赶紧赶到安宁居住的小区,她的心里抱有期望,希望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电话没人接,敲门没人应。安贞一等等到了半夜零点,等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才等到黄昭一家姗姗归来,安宁一见到她,脸色猛地大变,躲闪在黄昭背后。
黄昭挺身挡住她,恶语相向“你来干什么?”
黄昭父亲和姐夫打头阵,人墙一样隔开安贞和安宁,黄昭的姐姐和母亲在后头骂骂咧咧,嚷着穷亲戚上门,没安好心之类的话。
安贞心里的期望在见到安宁的一瞬间已经彻底粉碎,黄家人的态度她根本不在意,可安宁的态度让人的心寒到疼痛,她明明知道!知道她自己做了什么!
安贞站了起来,揉了揉麻了的双腿,淡淡道“别激动,我本来是来找妹妹的,却发现,我再也没有这个妹妹了。”她让开了道路,方便黄家人进门,半分纠缠的意思也没有。
安宁听了又落泪了,她期期艾艾地唤道“姐姐……”
黄昭的妈妈李芬立刻跳出来,厉声警告“你快滚,别来妖言惑众的要害我的儿媳妇。”
黄昭把安宁摁在胸前安抚“别怕,我在。”
安宁惴惴看了安贞一眼,将头埋进了黄昭胸前,在黄家人铁桶一般的阵仗里,护着进了家门。门重重关上,震得楼道里余音绕了一遍又一遍。
安贞失望伤心得连眼泪也流不出,恍惚间她下楼的时候踩空了一个台阶,整个人坐在楼梯上滑了下去,下半身痛得几乎麻痹,隐隐约约间,她听到黄家门后一阵爆笑。她咬牙一声不吭,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下楼,走出了这个让人心寒的地方。
安贞的脸色比照明的白炽灯还要苍白,一步步走在午夜天幕下,初秋的霜露缓缓落在她裸露的皮肤和轻薄的衣衫上,夜风轻缓缓一吹,带起的一阵颤栗比隆冬的狂风更让人寒冷。
安贞后悔不已,她以为,当她们倾尽所有,为了安宁能无忧无虑生活,宁肯卖房颠沛流离,以为这会让安宁感激在心,以为,当她们一无所有了,黄家人不会再打她们家的主意。
万万没想到,这回安宁竟然和黄家联手,用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她们的胸膛,企图拿走她们的命!
安贞在群山花苑小区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回身从重重楼宇间看向安宁所在的方向,她的目光陡然从沉沉死水般的黯然变得猩红愤怒。安宁!如果你如此狼心狗肺,我也不会再去在乎这段姐妹情了,只当我二妹从此死去。
一次次的援助,一次次的索取,安宁将全家幸福安泰踩在脚下,去成全她自己的爱情。安贞曾以为她是被爱情蒙蔽,总有清醒的一天,她一直期待着。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安宁是十足自私,缩在乌龟壳里,对什么都不闻不问,不去想家里为了一次次帮她所付出的代价,不去想黄家人短暂的爱护背后的意图。她眯起眼睛,只看着眼前泡沫的幸福假象。似乎注视着短暂的泡沫球,她就可以逃避沉重的现实,不用去想母亲姐妹的困境,不用去负责自己带给她们的负担。不去想用母亲一生劳苦的财富获得的黄家人有目的的亲近是昙花一现的惺惺假意。
安贞冷冷一笑,深深闭上眼,再睁开时,她目光明亮,目的明确,迈出的步伐沉而有力,她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感叹流逝的情谊,她要去解决安宁带给全家几乎致命的麻烦。
借款一百万,但利息又是多少,拖到今日催债人员上门,利息加本金又翻了多少,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炸弹,一旦处理不好,粉身碎骨。
安贞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一面调整自己的状态,强迫自己冷静,一面紧急思考应对的办法。
既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