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趟。”
“出什么事了?”
任苒着急安抚他两句,“小事而已,你放心,我能处理得过来。”
霍御铭体内像是塞了个火炉,全身酸痛,声音虚弱,“沈琰出事了吗?”
“凌呈羡就算要对付他,也不会要了他的命,有我在呢。”
“不要……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任苒点着头,走过去搀扶他让他躺回床上,“如果烧一直退不了,就去医院。”
他鼻息浓重,只含糊的发了一个嗯字出来。
任苒赶到山顶时,已经是深夜了,只不过山脚下路灯绵延不绝,宛如两条交缠的巨龙,她身侧也有灯光,那一点点闪烁的亮却驱不尽她身上笼罩的黑。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凌呈羡在围栏上坐着,身形萧条,垂首不语。
当初这里出事之后,围栏加高了,但对于真正想要翻越过去的人来说,这是毫无意义的。
任苒视线扫过去,看到沈琰被人按着,就站在最外面的那块石头上。
“凌呈羡,你想干嘛?”
男人将手里的一样东西丢过来,药瓶滚了几下,撞到了任苒的鞋子后才停稳下来,她低头看眼,那是她吃的阻断药。
“是你,还是他?”凌呈羡轻问,嗓音带了几许哑意。
任苒一脚将药瓶又给踢了出去,“是我还是他,跟你有关吗?”
凌呈羡眼一抬,夜色燎燃,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那一点压不住的怒火透着微光,似乎一下就能撕开这整片黑。“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还是他?”
任苒嘴角牵动下,沈琰在那边吊儿郎当地说道,“当然是我,就是我。”
凌呈羡指尖握了个打火机,脚边还有不少烟头,他随手甩了好几下,冰蓝色的火焰一寸寸灼烧过任苒的眼。“跟他无关,是我。”
凌呈羡啪地合起打火机,两条长腿交叠着,“如果是你,你就不会在这吃阻断药了,任苒,噢,不,你不承认你是任苒,那你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任苒毫不留情地回道,“当初凌太太自杀是被人直播了的,宋城还有谁不知道呢?凌呈羡,还记得那天你撞了人,然后把我带去酒店的事吗?”
凌呈羡没有回答,但双目攫住她不放,很明显是在等着她往下说。
“我本来是想着如了你的愿跟你上床算了,正好把那病传给你。让你也尝尝等死的滋味……”
司岩站在边上,听到这话后难以置信地看向任苒,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只是安然而已,她顶多就是跟任苒长得一样。
这些话他听得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凌呈羡呢?
凌呈羡此时心里翻搅着一样的难受,也不知提了多少口气,这才让自己勉强说出话来。“那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毕竟我也不确定我是否被传染,万一我没事,那我跟你不是白睡了吗?凌呈羡,在我眼里你跟那个病一样可怕,沾了你就等于沾了它,所以我没顺着你,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啊?”
她一字一句,字字如针扎,句句如刀割,且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