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妮蔻哑口无言,因为上官雪说得确实没错。
自己、卢戈、帕拉丁这些人,原本都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过人的能力,全靠奇诺的提携才有了后来的成就,无论怎么报恩都是应该的。
上官雪不一样,她是从摔下来的,奇诺不收她,自有其他贵族抢着收,她在任何地方都能凭自己发光发热。
奇诺顶多算给上官雪提供了一个关于归处的选择,只要她不在背后捅刀子,就算尽本分了,更何况她一路走来出过许多力,可以说是情至意尽。
妮蔻沉默之际,上官雪看向庭院外暗红色的天空,幽幽地说:“我啊,不会成为拜萨那样的叛徒,但也不想成为卢戈那样的傻瓜,更不愿意变成帕拉丁那样,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落得个苟延残喘的下场。”
“我只是想带着弟弟好好活下去而已。”
妮蔻低着头,叹了一声气:“我理解你的苦衷,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算我求你,能不能晚几天走?”
上官雪耸耸肩:“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妮蔻垂着眼,神情非常落寞:“就像你说的,大家死的死,走的走,除开你弟弟,奇诺身边也就剩你跟我了。”
“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多一个人,对他来说就多一份保障,至少别让他发现自己要用人的时候无人可用。”
上官雪听后忍俊不禁,用手捏了一下妮蔻的脸:“你还把自己看得挺重啊,以奇诺现在的力量,你觉得有什么情况非要用到你我不可?”
妮蔻支支吾吾,红着脸说:“我这不是说万一嘛.”
上官雪实在拿这个直脑筋的傻姑娘没办法,懒洋洋地说:“好我答应你,我再留一个月,行了吧。”
“嗯”妮蔻面露感激,不过很快又浮现起愁容,“你说,最近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两个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上官雪叹了声气,取来茶壶烧了点清水,一边泡茶一边说:“必然的结果罢了,我很早就看出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不是谁变成了‘今天这样’,而是他们从始至终,都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最初的时候,他们两个之所以能够并肩前行,是因为走在同一条路。”
“奇诺需要索兰黛尔的正统继承人身份,去光明正大地踏上顶峰,掌控一切。”
“索兰黛尔则需要奇诺的力量,去夺下属于自己的王座,实现理想与抱负。”
“同一条路上的他们需要彼此,也有着同样的敌人,所以可以同进,同退。”
“但当到了路途的分叉口,两人朝着各自的目标去往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就是必然的。”
“显然,索兰黛尔看清了这一点,所以能够痛下狠手。反倒是向来洞悉一切的奇诺,被并肩前行的错觉蒙蔽了双眼。”
妮蔻睁大眼睛问:“你是说他至今还没反应过来?”
上官雪点了点头:“琴声说明了一切。”
妮蔻嘀咕道:“我听不懂他的琴声.大家都听不懂你听懂了?”
上官雪掀起壶盖,用其刮去浮在水面的茶沫,微笑说:“当然,朝廷对阴阳师的选拔可是很严格的,除了阴阳五行之术,我们也要修行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妮蔻赶紧追问:“那你听出什么了?”
“我听出了——”上官雪将茶水倒入杯中,注视着澄澈的液体,缓缓道出两个字,“崩溃。”
“崩溃?!”妮蔻惊愕之余,竟觉得有些搞笑,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两个字会和奇诺有任何关联,以为上官雪在瞎说。
“是的,崩溃。当然,我说的是「观念」崩溃,不是「情绪」崩溃。”上官雪将一杯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