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珀修斯暗中钦定的王储,王位对于索兰黛尔而言本是唾手可得,谁知道她一篇文章惊雷炸响,把珀修斯的信心和自己的前程都炸得粉碎。
她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这已经无从考究了...
但有一点是注定的,无论她有着怎样的潜力,如果内心里装着这么一份执政纲领,那就绝无登上王座的可能。
就像珀修斯说的,他宁愿让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接手,或者就此烂掉,也不可能选择索兰黛尔,其中蕴藏的原理很简单——权力表面看是自上而下,实际是自下而上。
贵族,是多古兰德王国的统治阶级,也是政治基石,他们就是国家意志的体现,也是权力的真正掌控者,所以任何政策都要围绕他们的利益而建立,稍有偏差就有可能遭到反噬。
哪怕要动贵族的蛋糕,那也是把某一贵族的蛋糕切给另一贵族,打造政治平衡,从来没有把贵族的蛋糕分给底层人民的道理。
更何况,索兰黛尔的这份纲领已经不止是动贵族蛋糕的问题了,这赫然是要彻底颠覆现有体制,将贵族阶级逐出历史舞台,打造一种新的政治生态。
多古兰德贵族遍布各个领域,控制着王国的经济命脉,掌兵无数,更有诸多强大的超凡者辅左。
别说索兰黛尔这种没有根基的候选者,哪怕是珀修斯这位掌控至高权力几十年的国王,如果现在敢去乱动贵族阶级的蛋糕,保不准哪天都要被人拉下王位。
更可笑的是,索兰黛尔自己就是贵族出身,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要革自己的命?!斯汀根本无法理解她是怎么想的,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珀修斯失魂落魄地坐在病床上,双童失焦,声音中难掩绝望:“我所寄予的厚望,还有为她做的那些事,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这些年的所有努力,似乎都白费了...”
斯汀眼神暗然,上前搭住珀修斯的手说:“你先别考虑这些,人的想法是可以慢慢改变的,找机会跟三个孩子好好谈谈,到时候重新拟定人选。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
“风云关不是派人送来了奇诺的天外药剂吗?那东西的疗效比我们的本地药物要好,只要按时吃药,你肯定能好起来。”
“天外药剂?”一提到这个,珀修斯就露出了惨笑,他抓起床头边装着药的玻璃瓶,勐地在桌上砸碎,“你自己看看,送来的是些什么东西。”
斯汀过去嗅了嗅,小心翼翼沾了点药剂放入口中,随即脸色一变:“这是糖水?!奇诺是不是送错了?!”
珀修斯看着那一滩液体,悲哀地说:“你还不明白吗?奇诺这是在等我死...不止是他,现在外面那么多大臣,那么多将领,还有我生的那三个混蛋,都在等我死!只有我死了,他们才好在我的尸体上去争!去抢!这些人都已经等不及了!”
斯汀心中涌过浓浓的伤感,珀修斯这话肯定有赌气的成分在,文武大臣们也不可能都坏,无数忠臣良将希望国王早日康复,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从小在父亲的照顾下长大,肯定也不会每天盼着他死掉。
只是,珀修斯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正如那一代又一代逝去的国王,年轻时意气风发,晚年却卷入纷争,一个人高高在上,无人可依,不可避免悲从心来。
珀修斯默默坐在那里,眼中彷佛没了光,他僵硬地伸出手,从柜子里取出一份火蜡封好的密令,递给了斯汀。
珀修斯躺回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说:“斯汀,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这里面是我的遗嘱,等我死后,你在我的葬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
“遗嘱里,我选择了波顿为下一任国王,和安德烈、索兰黛尔这两个出格的人相比,他是唯一的选择了。”
“另外,我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