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伍长那天没有查帕拉丁的车。
当时帕拉丁说有急事,要尽快去普洛,还把奇诺的名头搬出来,说城门守卫在耽误行政府邸的生意。
伍长和麾下士兵当场被唬住,没有盘查就直接放行了。
后来回雪8日,帕拉丁从普洛回来,专门过来跟他们道了个歉,说自己那天心情不好,让大家别放心上,并给他们每人都塞了一小袋银月,让他们忘掉那天的不悦经历。
现在奇诺专门问起这事,按理说,伍长应该把当时的情况如实道出。
但是,这件事里的关系很微妙。
城门值岗的伍长,说白了就是个看大门的,军中地位很低,平时压根没资格进行政府邸,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奇诺,对其为人和手段并不了解。
在伍长心里,比起远在府邸、素未谋面的行政官,显然还是经常出入城门的帕拉丁、以及那一小袋银月和自己关系更近。
再说了,要是现在供出帕拉丁那天的违规行为,岂不是也要承认自己当时失职、事后受贿的事?
这是自找麻烦,谁会那么傻?
伍长完全没有犹豫,用很肯定的语气说:“我们检查过帕拉丁大人的马车,只有羊,没有私藏任何违禁品。”
奇诺追问:“你确定?里里外外全部检查过?”
伍长一脸正气:“大人,您放心,我们对所有出入薄暮城的马车一视同仁,检查流程都是符合治安训练的,绝不会玩忽职守。”
奇诺沉默片刻,递上几枚银月,轻轻点头:“知道了,这么晚叫你过来多有打扰,你先回去休息吧。”
“多谢大人!”伍长暗中松了一口气,赶忙收好银月,颔首离去。
门关上后,小黑猫在奇诺腿上伸了个懒腰,重新变成人形,坐到了椅子扶手上。
奇诺的手轻轻搭着下巴,思索着说:“寒衣,拜萨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独处?”
寒衣想了想,说:“有。回雪8日,帕拉丁从普洛回来那晚,拜萨和他单独喝了酒。”
奇诺:“两人聊了什么?”
寒衣:“箭术比赛的过程和结果、服下鹰眼魔药的感受、酒馆泡到的女人、还有一些日常琐事。”
奇诺:“没了?”
寒衣:“没了。”
奇诺拿起盘子里的糖,放入口中用虎牙咬碎,细细咀嚼。
是多虑了吗?
眼看奇诺陷入沉思,寒衣脸上浮现起诡笑,竖瞳微微收缩:“你要是这么纠结,我今天晚上直接让拜萨人间蒸发就好了。管他是不是告密者,在死亡面前没有区别。宁愿错杀,也别放过。”
“对其他人可以这么做,但对拜萨不行。”奇诺摇了摇头,默默地说,“他是我亲手提拔上来的八职官吏,说是心腹也不为过,莫名暴毙会让总督府对我的评价大幅降低。”
“我本来就不是王领家族的贵族,地位身世并不显赫,一旦再给上级留下不好的印象,日后想要升职就会变得极其困难。”
“而且,我在拜萨身上投入了很多时间和月币,他死了,我的所有投资都会打水漂,错杀的代价太大了,我不想承担这种风险——除非有确凿证据指明他就是告密者。”
寒衣晃着小脑袋,语气懒散:“当官可真麻烦,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本来我连让他怎么死都想好了,现在算了你说不杀就不杀吧,谁让我是你的猫呢”
奇诺拿起笔,签署了一份新的通缉令,将针对巴尔的通缉悬赏提升到2000枚银月,并准备将通缉令传交给所有邻近主城,请其余行政官一起帮忙搜捕。
至于通缉罪名,奇诺写的当然不是告密,而是欺辱未成年民女。
巴尔本来就总做这种事,用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