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收拾好行装之后,使者团再度上路。
巴兹尔老人一如昨日般坐在车厢里。
距离此行目的地兰凯斯特城已经没有多少距离,最晚今天傍晚之前也肯定能够抵达了。
而对于使者团核心人物的他而言,当下里最重要的还是好好思量一下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兰凯斯特的城主。
是一开始就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公事公办的划好界限,还是装作热情,麻痹对方的同时,套套对方老底呢?
这两个念头刚刚在巴兹尔老人的脑海里冒出,就立刻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直接摆出冷淡乃至敌视的态度肯定不行。
虽说新皇陛下肯定会找个目标杀鸡儆猴,但如果陛下所选定的并非兰凯斯特,那自己的行为很可能会误导兰凯斯特的城主,令他错以为自己也是遭受打击的目标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非错误,但毕竟还不是时候将兰凯斯特城推到敌人那一方去,更糟一点的话说不定会令出征新皇的军队落到腹背受敌的窘境。
到时候不论胜负,自己绝对难逃其咎。
假装亲热也不是什么好办法,要知道自己周围这些王的职责除了保护自己之外,同样也是新皇陛下最忠诚的眼线,这群大头兵虽然武力出众但脑筋很死,就算自己说只是在和兰凯斯特城主虚与委蛇,他们八成也不会相信,会将一切都添油加醋地告诉新皇。
虽然新皇陛下八成能够看穿自己的目的,可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想被归纳到乱党一众他们或许不清楚,但巴兹尔这种朝中的老人们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新皇想要肃清整个瓦尔拉帝国中所有的不稳定因素。
包括并不限于开国初期那些分封的公国后人、对皇室产生了一定威胁的大贵族、不听调遣的领主、提耶拉的旧臣等等……
兰凯斯特城主占了后两项,加上连皇室都眼馋的商业都市地位,妥妥的属于肃清对象,只是还不知道会在肃清名单的排序上处于什么顺序而已。
巴兹尔能够在领主手下活那么大的年纪,性格也算是相当油滑机敏,因此他才不想和那些乱党的预备役扯上什么关系。
“反正如果莫南骑士说的没错的话,兰凯斯特城卫兵里也没什么强大的战士,那样干脆让骑士他们给兰凯斯特的人来个下马威,之后我再稍微热情一点,应该就能留下比较深的印象了。”
巴兹尔喃喃自语地说道。
还没等巴兹尔老人想到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时,他却突然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我们已经到了吗?”巴兹尔老人撩开窗帘,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些许变化“可是前面也不像是有城池的样子。”
“巴兹尔阁下,有人挡住了我们的路。”
莫南指挥着独行鸟靠近车厢,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
老人也没想太多,打开车厢前门,这才看到了挡路的人是什么人。
一个身材高大,但算不上魁梧的身影正站在路中央,似乎正在和其他的王骑士对峙。
他的服装打扮看起来非常简陋,即便如此,依然能够透过他身上的陈旧衣物,看到那身棱角分明的肌肉。
但最为引人注意的并非是对方的打扮,或背在背后那把明显要比寻常刀剑长得多的单刃武器。
而是他脑袋上的饰物。
那是一个粉红色的比目鱼头套。
比目鱼尾巴朝上头部朝下,在身体同一侧的两只眼睛就那样以无比纯正的死鱼眼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面前这人的脑袋被比目鱼给吞掉了一样。
“你是什么人!”巴兹尔老人中气十足地隔着十来米远,向对方喊话道。
“一个路过的……哦不对,我是兰凯斯特城派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