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斐对此并不怎么吃惊,面沉如水道“不然他那些消息从何而来。这晋王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可以两头笼络,在中间如鱼得水。”
心腹道“那相府也拥立晋王,会不会影响主子?”
刘斐冷笑,道“素来朝中一文一武以镇朝堂,他戚怀英再能耐,还想弃文从武跟我争不成?当下目的一致也好,先把碍事的除了,等将来大局稳固,老子再跟他神仙斗法。”
心腹道“主子拥护晋王,是因为太子已有镇西侯拥护,将来太子登基,必对主子不利,可戚相他图什么?他若拥护太子,将来太子登基,他照样是一朝丞相,这于他似乎并无损失。”
刘斐道“你忘了,太子身后还有个王家。自皇后薨逝,王家没落了,可王家百年书香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日太子登基,王家必定振兴,戚相的地位还能像现在这样稳固吗?”
心腹恍然。
现今晋王得到朝堂上文武两座泰山的暗中扶持,他理应是如鱼得水。
等除去苏薄,谢晋当然还想着把西陲的兵权弄到手,到时一帮东宫属臣就更好收拾了,到时候太子孤立无援,不就他得天独厚了?
确实如谢晋所料,刘斐在御书房禀告的时候皇帝非常生气,但刘斐退下后,皇帝渐渐又冷静了下来。
他接手了刃,当然知道苏薄是刃的首领。只是苏薄不在京的时候,刃是由二把手接管的。
这二把手叫许一刀,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毕生精力和心血都付出在组织里。
他们受太上皇遗旨,必须全力辅佐和保护太子。但是现在太子把刃令交给了皇帝,由皇帝接管,他们也只能听命于皇帝。
皇帝当日就召见了许一刀。
许一刀悄无声息地跪在御书房里。
皇帝令道“苏薄已穿过大玥国境,去了道古国境内,朕命你立刻带人前往,他想干什么,务必把这件事查清楚。如若他有异心,”皇帝眯了眯眼,“把他带回来,朕亲自处置。”
皇帝虽猜忌,但他对朝堂的局势也了然于心。
刘斐时时盯着苏薄,怕苏薄爬到他头上,必然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所以他来禀明情况,心里当然希望能借刀杀人。
皇帝要是不查清楚,即命人杀掉苏薄,不就如了某些人的意?
他不是非要用苏薄不可,而是即便要杀,也定然是因为自己容不下他,而不是因为朝党容不下他。
太上皇丧后这段时间里,皇帝一面大力准备秋后文武科举,有大力选拔人才的打算,一面让刃扩大组织成员。他要将所能能握在手里的权术都牢牢握在手里。
皇帝挥挥手,刃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当晚,许一刀回到住处,甫一开门便已察觉到了异常,房中未点灯,他脚下无声地走进去,径直在床柱子上拔下一把匕首来。匕首钉着一页纸信,他随后点灯打开看了,顺势就着烛灯便烧了。
他掐灭了灯,就又身形如鬼魅地出了房门去。
许一刀于隐秘私宅里,和刘斐碰了面。
刘斐对他抱拳敬重道“多年来阁下一直隐身幕后,为大玥鞠躬尽瘁,此等大义,着实让刘某佩服。”
许一刀不动声色道“大将军深夜约我至此,就不怕我禀告皇上?”
刘斐道“如若阁下有此意,此时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太上皇尚在时,刃许是一个秘密,可而今渐渐浮出水面,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我听说阁下与苏薄,在组织里势同水火,我也不拐弯抹角,眼下就有一个绝好时机。”
许一刀道“大将军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他?”
刘斐道“当然不是你一人出力,我自会让我的人全力配合。你们刃听命于皇上,与我等虽不是一条道上的,但至少眼下这个目标是志同道合的不是?杀了苏薄,往后无人再干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