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哀家知道,但哀家怎么也想不到梁氏竟然贼胆包天,意欲加害皇帝,等哀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秋月去云涯馆纵火,引梁氏过去,结果正好遇到医十。”
“既然你与梁氏并非一伙,为什么不告诉朕,还在继续装疯卖傻?”
陈太后长叹一口气,望着透过窗子投落在地上光影,“皇帝不觉得这样才安宁吗?”
“什么意思?”?“哀家曾为一己私念,害过自己的亲儿子,无论过去多少年,这个结都会横在我们母子中间,你看你,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唤过哀家一声母后。”陈太后苦笑一声,摇头道“哀家说这些,并不是想指责你,相反,哀家是在指责自己,实在错得太离谱了。”
“与其每次相见都存着心结,不如让你以为哀家疯了,这样,相见之时,也可坦然一些。”说到这里,她自嘲道“扮一个疯子确实有些辛苦,但哀家还熬得住,只要……能够见到皇帝,可惜还是瞒不过。”
云层飘去,光影在地上若隐若现,陈太后望着东方溯道“哀家听说梁氏曾对你用毒,可都解了?”
“已经解了。”东方溯的话令陈太后长舒一口气,以为他真的没事了“那就好,哀家可以安心了。”停顿片刻,她又道“哀家想求皇帝一件事。”
东方溯沉眸道“你想回昭明宫?”
陈太后涩涩一笑,“哀家在那里住了大半辈子,岂有不想之理,不过想来……有许多人不愿意哀家回去,包括皇帝。”不等东方溯言语,她又道“是哀家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别人,哀家要求的也不是这件事。”
东方溯有些意外地道“太后请说。”
陈太后定定望着他,眼底泪光隐现,“往后……你能否多来来畅春园?”
秋月恳求道“陛下,太后真得很想念您,每次您过来,太后都会特别高兴,太后……”她看着陈太后,泪眼朦胧地道“太后年事已高,之前又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大不如前,您就常来看看吧,哪怕是坐一会儿也好,奴婢求求您了。”
见东方溯不为所动,她又磕头道“太后纵有千错万错,终归是陛下您的母亲,还有这次,要不是太后纵火引开梁氏,陛下也不能如此顺利行事,破了梁氏的阴谋。”
东方溯徐徐拨着茶沫,“依你所言,倒还是朕的不是了?”
秋月连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希望太后与陛下能够尽释前嫌。”
“你管的倒是不少。”东方溯搁下茶盏,对张进道“朕乏了,回去吧。”
见他要走,秋月连忙道“陛下……”
陈太后打断她道“秋月,不得多言。”
“可是……”秋月还待要说,被陈太后阻止,“好了,不要再说了,对了,把哀家房里那几个锦盒拿来。”
秋月无奈地取了锦盒来,打开之后,里面都是一些人参鹿茸的补品,有两盒张进瞅着眼熟,仔细看了一会儿,记了起来,那是他以前奉东方溯之命挑选后送来的,不曾想还在。
“这些都是你以前送来的滋补药材,太医说让哀家吃得清淡一些,这些大补的药材吃了反而不好,皇帝都带回去吧,虽说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毕竟是伤过元气,得好好补一补。”
“这些东西宫里都有,太后自己留着吧。”
东方溯的这声“太后”令陈氏目光一黯,复又笑道“这些东西都是有年头的老货,就算是宫里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拿出的,带着吧。”她怕东方溯拒绝,又道“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不肯答应吧。”
东方溯犹豫半晌,终归还是让张进收下了,马车驶离了畅春园,在离开很远后,东方溯挑开帘子往后看去,依稀能够看到陈太后的身影,她还站在那里。
“咳咳!”东方溯突然捂唇咳得利害,脸颊通红骇人,气息粗重,犹如拉风箱一样,看得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