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就着士兵端来的椅子坐下,冷冷道“梁秀英果然将这件事告诉你了。”
“你当然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呵呵。”梁承栋冷笑一声,眉目狰狞地盯着他,“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我不过是拿回我应得的!”
“梁承栋,陛下从来不欠你什么,倒是你,身受皇恩,却……”
“闭嘴!”梁承栋厉声喝斥,目光直欲噬人,“要不是你这个女人,我父亲和我姐姐怎么会这样,你就是一个祸水;东方溯,你再这样如此宠幸这个妖女,北周必亡!”说到这里,他忽地笑了起来,阴恻恻地道“我知道了,她一定是与楚帝勾结,故意来你身边,引你亡国,偏你这个昏君还以为她是真心帮你,可笑!可笑!”
“犯了错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你们姐弟倒还真是一个样。”东方溯厌恶地看了一眼,转向面无人色的赵济民等人,“你们呢,也不知罪吗?”
“扑通”一声,李茂林双腿早已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这会儿被东方溯一问,直接跪倒在地上,颤声道“罪臣知错,求陛下开恩,给罪臣一个机会,罪臣……一定会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东方溯满面讽刺地盯着他,“你可以让死去的人复生吗?”
李茂林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这个……罪臣无能为力。”
东方溯重重一拍扶手,恨恨盯着他,“既是不能,你凭什么将功赎罪,凭什么洗去满手的血腥?”
李茂林被他问得几乎昏厥过去,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东方溯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头道“黄德。”
听到东方溯唤自己的名字,黄德赶紧跪下,“罪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求陛下念在罪臣往日还算尽心的份上,开恩。”
东方溯眸色阴沉地打量着他,“你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黄德不料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方才答道“回陛下的话,是罪臣母亲所取。”
“哦?为何不是你父亲?”
“罪臣是遗腹子,还没出生父亲就已经过世了,是母亲一手将罪臣带大,所以这名字也是母亲取的。”
“意为何?”
黄德猜不出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道“母亲说过,所谓德,即是在外为仪,在心为德。”
“好一句在心为德,可惜你把你母亲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神情倏然一冷,化做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地向黄德泼去,“你为了中饱私囊,祸害百姓,视他们性命如草芥,黄德,朕看你叫忘德才对!还有你,赵济民,你也该改名叫赵害民。朕要是再不来,整个陵阳的百姓都被你们祸害光了!”
黄德二人被他骂得冷汗涔涔,跪在地上连连请罪,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响起呜咽声,并且越来越大。原来是那此矿工听到东方溯的话,想起这些年他们所受的苦,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多少年了,上到巡抚下到知府,牢牢把持着陵阳,令他们申冤无门,只能忍受他们的剥削,又有多少亲人朋友,活活累死在眼前,而他们除了掉几滴眼泪,什么都不了。
东方溯撑着椅子勉力站起身,虽然神机营将他救了出来,但体内受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每走一步都会扯动体内,传来一阵痛楚。
东方溯环视着一个个饱受苦难的矿工,哽咽道“是朕对不起你们,朕错信了这些贪官,令你们受了这么多苦,是朕有愧于你们,朕——有罪!”随着这句话,他竟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跪了下去。
傅平大惊失色,急忙跪下劝说,“陛下,这……这使不得!”见东方溯不为所动,他朝慕千雪投去求救的目光,“娘娘,您劝劝陛下吧。”
慕千雪摇摇头,她最是清楚东方溯,陵阳一事令他痛彻心扉,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在一阵短暂的沉寂后,矿工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