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远挠了挠头,笑道“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想来,陛下登基十多年,应该蛮老了。”
东方溯忍着心里的笑意道“等除了这群败类后,我奏禀陛下,让你见上一面可好?”
张远眼睛一亮,惊喜地道“真的可以吗?陛下会肯见我吗?”
“一定会。”得到东方溯的保证,张远欣然道“就一切拜托七爷了。”
在二人商议的同时,一群黑衣人趁着夜色悄然来到福永客栈,客栈柜台后面搭了一张简易的床铺,守夜人正在那里呼呼大睡。
在黑衣人的推搡下,守夜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出声,颈间突然一凉,同时耳边传来森冷的声音,“不要出声!”
守夜人低头看到横在颈间的刀,吓得魂都没了,紧紧抿着嘴巴,唯恐不小心发出声音招来杀身之祸。
“今日是不是来了一帮外乡人投宿?”
守夜人不敢出声,只能拼命点头,黑衣人见状又问道“他们住在哪里?”
在得到黑衣人的允许后,守夜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楼上道“他们包下了整个二楼。”说着,他又急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各位好汉饶命啊!”
黑衣人没理会他,继续道“总共多少人?”
守夜人仔细想了一下,道“好象……是十三个人,对,就是十三个,全部都在呢。”
黑衣人眸光一松,随即蒙在面上的黑巾出现一个狞笑的诡异表情,“多谢了!”
守夜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冰冷刀刃割破喉咙之前,一个打滚,从床上滚了下来,堪堪避过。没等黑衣人再动手,他已经扯着嗓子大喊道“杀人啦!有人杀人了!快起来啊!”
黑衣人不想会生出这样的变故,面色大变,眼见零星有烛光亮起,咬牙朝站在后面的手下道“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既然露了行踪,那就只能全部杀了,不留活口。
那些杀手点一点头,跃身上了二楼,踢开一个个房间,一时间尖叫声,逃跑声,求饶声充斥了整个客栈,犹如身在地狱之中。
慌乱之中,不知是谁碰倒了刚刚灌满了油的油灯,偏偏又开着窗,风助火势,几乎是一瞬间就窜上了屋顶,继而以恐怖的速度蔓延了客栈,不断有人被凶猛的火舌吞噬,发出痛苦的哀嚎。
到后面,大火吞噬了整个客栈,连那些黑衣人也待不住,只能退了出去,站在外面,冷眼看着大火熊熊燃烧。
这场火惊动了住在附近的百姓,但当着那些黑衣人的面,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救火,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这间在陵阳开了十几年的福永客栈。
入冬后的天色亮得特别晚,直至五更过后,天边才逐渐出现一丝亮光,在确定没有任何人逃出客栈后,黑衣人才离去。
在他们走后,百姓这才敢奔走救火,等火被扑来已经是晌午时分了,里面共发现十九具焦尸,与客栈里面的人数相符。
官府派来的差役只是草草登记了尸体数量后,便让人拉到乱葬岗去埋了,丝毫没有追察的意思。
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一名妇人望着被烧得不成样子的福永客栈默默流泪,在她身边还站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他仰头不解地道“娘,为什么他们要烧我们的客栈?客栈没了,我们去哪里?”
“他们……”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蹲下身抚着孩子稚嫩的脸颊,泣声道“娘也不知道,坏事做尽的人享尽荣华富贵,我们一家从未做半点恶事,却落得个家破人亡,老天爷真瞎了眼。”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一个轻柔而坚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母子耳中,转身望去,只见一个容色明丽无双的女子静静站在不远处,浅金色的冬阳下,山风不时吹起宽大的裙裾,翻飞如不肯停下翅膀的秋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