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就像是巫族的血脉认证一般,代代传承,据说这能让他们在特殊的环境中,不易受到咒术蛊毒的影响,虽然听起来有点儿可怕,但其实是他们血脉中的护身符。
这个蛊的能力强弱要看制蛊下蛊的人法力强弱,还有中蛊者本身的特质,血蛊要代代种下,巫姑之前也说过,三代以外几乎就没有了效力。
薛女士还在效力的范围内,可具体这个效力有多少,恐怕她自己都说不清。
但她能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与各种各样奇怪的鬼魂共居,甚至还“镇压”着这些常人眼中的“怪异狂邪”,她的能力和心理不可谓不强大。
如果要用常人的眼光来看,那个村子就是一个无人管理的、又暴力和自残倾向的精神病人聚集村。
这些人的家庭不堪重负,恩恩怨怨也分不清楚,行走在阴阳边缘的法师毕竟是极少数的群体,并非人人都有这个机缘能遇到。
就算遇到了,身边家属有没有这个意愿来全力救治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大部分人,都选择离这些怪异狂邪的事情远远的。
久病床前尚无孝子,何况是这种难以解释又恢复无望、还闹得全家周边鸡犬不宁、甚至有生命危险的情况。
在那些人看来,送到“精神病院”,支付酬劳给“专门”管理的人士,让这些怪异狂邪不要扰乱世间正常的生活,已经是做得仁至义尽了。
这种心情无可厚非,那些住在薛女士所在荒村的“人”,只要还在生,家属依然要支付一定的费用。
这些家属还不敢拖欠,深怕被牵扯和鬼魂报复,直到这些人“自然”死亡后,有关部门一纸证明,了断这些纠缠,家属们才如蒙大赦的松口气。
从我的“曾祖母”在战乱年间逃出法门开始、祖母那一辈就进行这种“营生”,曾祖母现在还活着,祖母已经过世了,想必就是曾祖母身上的血蛊让她在特殊的环境中依然长寿,而且还有法力驱逐外来的威胁。
“……没有血蛊,在特殊的环境中生活,自身总会受到影响,而且巫术咒法对施法术的人也有影响,这世间走阴的巫婆子你见过吗?”沐挽辰用气音,淡淡的说道。
我点点头,见过。
“这些巫婆子,有几个正正常常、子女绕膝、安乐平和、善始善终的?”他又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真没见过。
阴阳顺逆,因果循环,想要成为非常人,自然要经历非常事、吃非常苦、受非常罪。
“所以……”沐挽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薛女士的手腕,余光瞥了我一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所以她将你们姐妹俩抛在这里,安逸稳妥的成长,不沾染一丝阴魂怨念,或许有她的苦心吧……”
他顿了顿,也不知道说谁“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承担的东西,逃不开、躲不掉、至死方休……”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话题有些沉重,沐挽辰为什么突然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他见我露出懊恼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一滴血滴在薛女士的手腕正中。
太暗了我看不清,恍惚感觉到那滴血在动,我忙将手机的光移上去。
那滴血原本像一粒半圆形的珍珠,微不可见的晃动,沐挽辰一手捏着剑诀,一手两指捏着薛女士的手腕。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在跟什么东西低语那般,呢喃着我听不清的奇怪话语。
血滴慢慢地浸透下薛女士手腕苍白的皮肤,一道暗青色的痕迹在她皮肤下游动,“滑”到手腕的内侧,在神门和阴郄部位稍作停留。
“……凡我子民,以血蛊为脉,灵生不息。”沐挽辰用气音浅浅念诵。
那一道头发丝般暗青色的痕迹仿佛听懂了沐挽辰的驱使,顺着往上“游去”。
我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