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疯狂变态的低声喘息从门缝中传来。
我几乎一瞬间就辨认出来这个声音是谁——是奚伶舟那有点娘炮、没骨气的师兄!
他在做什么?另一个人是奚伶舟吗?
我哥对龙小哥打了一个手势,龙小哥心领神会的拉开防化服拉链,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很特别的草人。
龙小哥的草人……真的就是草人,一点美感都没有。
跟我哥画的画一样,走的是意识流,如果我哥是灵魂画手的话,他就是个灵魂匠人。
我哥眼睛都看直了,这个草人刷新了我们对这个法术的认识。
见过三根小稻草扎成的草人么?
一根打了个疙瘩,就是头和身体,第二根两端打了疙瘩、捆在第一根的“头”下方,就是两只手,第三根同样两端打疙瘩、中间折弯,用第一根的尾端捆扎,就是双腿。
……这简直是幼儿园小朋友手工作业的水平。
如果不是在偷听,我哥肯定开始吐槽了,他指了指那个小草人、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这玩意能用?!
龙小哥将小草人塞入门缝,然后施法,很快小草人将窗棂从里面顶开了一条缝隙。
里面光线昏暗,还有很多尘土,床紧靠一侧的三面墙壁。
那里有一双人影在纠缠,我看到一个男人疯狂的身影。
那女人应该是奚伶舟,因为那条腿上全部是细密密的红色颗粒和肿起来大块大块的疹斑。
她对阴邪尸腐的气息重度过敏,这说明宅子里已经有不少人被尸魔的毒血侵蚀。
可奚伶舟不是石芯子吗?
时间这么短,不可能去做了手术吧?
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痛吧?我被毒血溅到身上时比这痛多了……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点感动……”
“嘿嘿……流血了……师妹……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这样子一点也不可怕……”
他近乎疯狂的呓语,让我实在想不通他在干什么。
就算奚伶舟可以通过手术来治疗,也不能这样吧?
我哥和龙小哥似乎都明白里面的情况,就我一头雾水……不,一头汗水,闷在防化服里面,快要蒸熟了。
他俩对视了一下,一个来到窗户下、一个准备破门而入。
我哥突然猛的踹门——
木门咣的一声响,抖落好多灰尘,里面正在发狂的那个男子猛的回头!
他看向木门,我瞥到了他的脸——
脸上半边被溅上污血,此刻黑气侵入、一半脸肿了起来、眼球暴突流血、嘴角合不拢、唾液在往外滴落。
原本的他……我记得模样算是斯文秀气,还有点娘炮,现在这可怕的样子、加上变态的心理,显得他非常恐怖。
“谁?!”他低沉的吼了一声,抽身而退。
我的脸涨得通红。
我痛恨奚伶舟,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难以接受!
我身边的龙小哥行动敏捷得像一只山猫,屋里那男子注意力被大门吸引过去的一瞬间,他掀开窗户蹿了进去,飞起一脚踹在那男人的小腹上,然后到门边推起门闩。
我哥进来压住那男子,抽出他的皮带反捆双手。
……这家伙从哪里学来这些恶劣又实用的技巧啊?
“……可以啊大兄弟,你口味独特啊!”我哥闷声闷气的调侃。
龙小哥走到床边瞟了一眼,扯了块灰扑扑的布料挡住奚伶舟。
她有些意识模糊,一时间居然没动静。
“不是吧?昏死过去了?”我哥问道。
她突然哑着嗓子道“……还没死!”
我们都愣住了,一个女人被这样对待,应该会痛苦得死去活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