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忆一听,沉默得更久,然后低头搓着自己的小衣角,眼圈就红了,软声道:“那我以后不能经常见到姑姑了吗?”
楼千古一见小家伙快哭了,心里又软又感动,连忙道:“你别哭啊,姑姑逗你的。以后虽然我去那边了,但你也可以经常到那边玩啊,就隔几条巷子而已,又不远。”
楼小忆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楼千古,道:“虽然我感到伤心和不舍,但只要姑姑开心就好。”
楼千古愣了愣,笑着揉了揉小家伙,道:“知道啦,你的心意姑姑收到啦。”
后来敖雨辛和苏长离也时常往侯府来,偶尔要带上孩子们。阿梨一看见楼小忆,就要热情地把他又搂又抱。
不过碍于她爹在场的时候,她就收敛了不少。
楼千古的嫁衣,是姜寐这位长嫂负责准备的。
家里请了绣娘不止,敖雨辛还将宫里的绣娘都拨到了侯府里来。
嫁衣时兴什么样式,上面绣些什么绣纹,姜寐都先与绣娘们商议好了,绣娘方才动工。
绣娘们日赶夜赶,直到端午节前夕,一身嫁衣才总算赶制完成。
彼时敖雨辛她们三个到房里去看,楼千古见那衣架子上平铺挂着的火红艳烈的裙裳,一时愣了愣。
敖雨辛笑道:“我记得当初阿寐出嫁的时候千古你还羡慕呢,这可真是说准了啊,你的嫁衣你嫂嫂替你好好准备了。”
楼千古道:“确实很好看。嫂嫂有心了。”
姜寐腼腆道:“我也只是力所能及做些事而已。”
楼千古叹道:“我以往也不是没穿过嫁衣,只不过那时候草草准备的,可没眼下这身好。”
那时是嫁给牌位,一切都很匆忙。
而今她是真的要重新嫁给一个活人了。
她知道,当她穿上这身嫁衣的那一日,便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她心里突然感到惶然。
敖雨辛和姜寐看了看她神情,道:“千古,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楼千古回了回神,吁口气,道:“你说他傻吧,他好像还挺精明的,早早就把婚期定下了,我眼下一看见这嫁衣,我心里就有些茫然,突然又想反悔了。”
敖雨辛问:“茫然什么?”
楼千古想了想,道:“就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还有啊,以前打理楼家我就够手忙脚乱的了,到他那里还得帮他打理他的家,真是想想就头大。”
姜寐道:“到他那里以后,他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在自己家是怎么样的,在那边就还是怎么样的。”
敖雨辛道:“你会不会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赵将军家里可比楼家要省事许多吧,就他一人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楼千古幽幽地瞥了一眼敖雨辛和姜寐,道:“我心里的感受你们不懂,你们结婚时都是恨不得与心爱的人双宿双栖永不分离,可我结婚只是先跟他试着过呀。”
姜寐道:“我最初与你哥成亲时,也是试着过的。我在自己家时,家里事都很简单,到了你们家,也是事事都需得上手学习,但也过得很好。”
楼千古想起以前,不由得乐了,笑道:“那是因为家里有我啊。”然后很快又笑不出来了,“可我过去了以后,哪还能像以前那样跟你们想玩就玩啊。”
姜寐问道:“为什么不能?”
楼千古道:“那我不就得当家管家了么。”
敖雨辛道:“我们不都是这样吗?”
楼千古默了默,道:“也是。”
楼千古拉着姜寐的手,又道:“嫂嫂,等我到他那里以后,你们是不是就要回浔阳了啊?”
姜寐腼腆笑道:“其实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要是以后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