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之下必有灾情。
不正常的干旱引发气象灾害。
书里写,旱灾是因土壤水分不足,农作物减产歉收,带来粮食缺少的问题。
江雁洲心事沉沉的思量,他是一个喜欢把一切都藏在肚子里的类型。
那些年,在旱灾之下,村子里爆发瘟疫。
大房江母是因瘟疫而死,在暴病身亡之前,江母曾简单地安排一遍后事,其中就包括一桩娃娃亲。
女方是城里人,两家商量,等孩子长大了,就让对方的女儿从江家挑一个娶回家里做丈夫。
江母定下这桩娃娃亲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在她过世后,江家就没女人了。
女尊治下,家庭以女性为单位,一直是由女人掌家立业的,女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而没有女人的家庭,日子过得穷是一定的,甚至还有活活饿死的。
她希望对方能看在这份娃娃亲的面子上,等她过世后,帮着照看一下江家人。
江雁洲长得不错,年幼的时候,他是兄弟之中个子长得最高的,在定下娃娃亲那年,他个子比起大哥江敬云还要高出小半头,女方一眼就挑中了他。
天朝男子生来体弱,男婴夭折的很多,就算顺利成年也总是有一身病,而他当时骨架大,长得高,看着身板壮,一瞅就是一个好养活的。
对方选上他的理由,是因为他当时是江家明面上看着最健康的。
后来江母过世,两家也曾有过一点交集。
算不上多亲密,但一年之中女方会来江家两趟,直至当年楚家那件事发生。
江雁洲拎着一把刀,他伤了很多人,后来因为这件事判刑坐牢,他当时尚未成年。
这世上有太多不公,在外人看来,无论起因如何,无论在这件事情中,江家是否有过冤情委屈,他们最直观的反应就是江雁洲坐牢,只有杀人犯才坐牢。
就算他没把那些人弄死,但他见过血,把他视作天生反骨,视作恶魔。
在监狱里待了几年,出狱之后,得知从前那个娃娃亲自从自己服刑后就再也没来过江家,他心情很淡。
他不是无欲无求,但可能只是不在意而已,对那些人,那些事,内心无感觉。
但是有一回正好相遇,女方对他很嫌弃,一副怕他赖上他的样子,也是从那时开始他真正认清了一件事。
他服过刑,他是不同的,像他这种人,除了自己的家人,又有几个能对他心无芥蒂?
往事里揉着血,那些血注定了他被人畏惧,他是不可能幸福的,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拥有一段正常的婚姻。
从那时候开始,他扼断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认为就算单身一辈子,他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家里这些兄弟们。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当年那些事,他渐渐失了神。
直至。
“雁洲哥?”
女孩子轻轻拽拽他的手,他怔怔愣愣的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
心神瞬间撞入一对充满担忧的黑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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