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道“我说了,可杨娘子说她确定你在这里,是她根据消息寻过来的。”
“眼下她能有什么事,你寻个借口,将她打发走吧。”独孤默吩咐下去,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韦皋,“谁会告诉她我在这里?”
瞅见上级的眼神里有一丝兴师问罪,韦皋忙摆手拍拍衣袍上的灰尘“我才没有为你招蜂引蝶的兴致,我才刚回来,连战袍都没卸呢!第一时间就往你这复命来了。”
知道独孤默擅自离岗回到成都的,除了韦皋也就只有商音了。
“那定是商音托她带话了!”独孤默这才反应过来,朝令夕改“那快请她进来。”
全程观摩这朝令夕改的韦皋杵在一旁,无语得很。
落雁是独自前来,特地披了件蜜藕色的斗笠掩饰身份,素雅婉约,立在客堂上欣赏一面霸王别姬的夹缬屏风等待,大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
独孤默踏步无声,一入眼便是她的背影清姿,这动人的一慕,竟动人得让他心中别扭起来。自天荒山一事之后,独孤默待落雁不比初见时那般无拘无束,想礼貌唤一声“小娘子”时,又不该那么生分恐她多心,想唤声“落雁”,又觉不合身份。
唤这也不对唤那也不适合,情急之下,他僵在原地嘴巴像是被蜡封住了。
落雁察觉身后来人,回眸一笑“你来了?”
“你来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意外地没有指名道姓,相逢一笑后连茶水招待都省去了,直奔正事。
落雁道“商音已经知道借桃花三润生事端的幕后黑手是谁了。”
“谁?”
她一字一清晰,神态决然“阿—兕—子。”
这个名字虽然不惊奇,但商音的想法已足让人惊奇,独孤默不得由衷地佩服“这么短的时间,她人又在牢里足不出户,她倒是笃定是那獠干的好事?”
落雁拿出一个胭脂盒子,和宗卷物证室里的那盒桃花三润一模一样“这是我去探望章刺史的小妾时从她丢弃的废物中悄捡了来的,她们便是用了这盒东西才导致面容尽毁。故此这盒东西一定和董大夫认物的那盒不一样。我方才去探监时将它给商音瞧了一遍,她很快就能验出这盒的不妥之物。此桃花三润中,加了一味异木奇毒,乃是我们落难于天荒山时,獠王曾命商音投给刀霸的毒,此毒堪比毒箭木,只需一滴,一入血肤溃烂,一入肠胃毙命。”
“怪不得,我曾经潜入章刺史小妾的房中欲寻此物,无功而返,原来早被你抢先一步。后来我从其他受害人方面去寻,竟一无所获。如今得此解惑,谢了!”独孤默抱拳,拿起那胭脂盒子作为铁证便要离开。
落雁忙问“将军要去哪儿?”
“自然是命韦皋部署,替他们洗冤去捕捉阿兕子了!”
凛然的话自是理所应当,落雁袖掩粉唇,不由得噗嗤一笑“将军平日里深思熟虑,运筹为幄,怎么如今遇见商音的事就急迫得直性子起来。我从我父亲那儿得知的消息,章刺史已将董大夫的罪行定论,明日午时三刻处以绞刑,商音自然被一同连累。可她倒是不慌不忙,铁定阿兕子明日会现身在法场观刑,眼下你大张旗鼓地去抓人,岂不是打草惊蛇。不如静观其变,迷惑敌人,届时来个暗度陈仓。”
“什么玩意?幕后黑手都摆在这了,还要押商音去刑场?”独孤默再三确定了这是商音自愿以后,真想捞一条小鱼放她脑袋里去养一养。
落雁见他有些躁动,便安抚他“商音这样做,自然是有她道理的。阿兕子想要商音的命,为什么不自已出手一刀爽快果决,反而拐了一个弯折中下手?獠人的仇恨是算得清清楚楚的,之前商音联合成都府剿灭了天荒山,如今阿兕子想让成都府衙处置了商音便是图个报应顺便借刀杀人,她自己还可隐匿得极妙。既然是阿兕子布的局,那么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