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银针朝碗水轻轻一捻,银针浮在水面,瞅着碗底的倒影欢呼起来“我能捻出花朵的形状来了!商音,你快来捻一个!”
另一位爬在梯架子上的秋娘为捉不到蜘蛛急得蹿上跳下的,急得满头是汗“商音,快叫吉贝来帮帮我,她身手好,就不信捉不了一盒‘喜蛛应巧’!”
……
“商音,你想挨金吾卫的板子呀!幕鼓声要响了,七夕可不是上元节,不解宵禁的!喂!要揭晚食啦!有巧果呢,斫饼吃不吃呀!”胡乐师对着门拐角的那一抹身影来不及地唤。
“胡师傅,我不吃了,记得要给我的草兔加节日餐喔!——”拉长的音调从乐坊门口折进来。
有一个地方总是宵禁之外!商音心里回答说。
自然是平康坊啦!
许久不见忘忧了,商音一进平康坊南曲,立马被纸醉金迷的气息团团围住,迎客的老鸨黄瓜涂嫩漆地拥上来,满是金钱的嘴脸招待“哎呀,少郎君,今儿怎么没跟独孤郎君一起来呀!”
“闷得慌,忘忧呢,我找她听个曲儿。”商音贼溜溜,轻快吹出一口哨。
“呀,忘忧今有客人点名留沐呢,不方便见客。”
忘忧除了郑王还瞧得上别人?
商音正暗自惊奇,熟悉的风流豪言钻入耳内“我独孤某出两倍的钱,快去为这位郎君把忘忧唤出来!”
言毕,一袋铜板沉沉地扔到老鸨手里,差点没砸跌了她。
老鸨见钱眼开,眼睛睁得比铜板还大,掂量下钱袋又笑眯眯地赔礼“多少个夜晚与忘忧欢好的都是顶尖的贵客,就是不敢保证将人给您带来,只求独孤将军别赖我去请人的路费了。”
看着老鸨妖娆地离开,商音心里涌出一股难受,虽然不是日日待在忘忧身边亲眼目睹,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郑王跟忘忧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甚至两人互为知己。
为什么!忘忧不是雅妓么?为什么!郑王不是有权有钱吗?她出于淤泥本不染,明明有了依仗还是陷入了这等渠沟!
为什么,她也心甘情愿被这世道添了层束缚!
“喂,你在想什么?眉头都要皱出字来了!”他手指一敲,声儿响地扣在商音额上。
商音才回神眯眼瞅瞅这个一掷千金的男人,不错,那张风流色相真是因地制宜,“独孤默,士别三日,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呀!”
“哈哈,何止是别了三日,哪怕别了三载,我对你的心也不变,日月可鉴!”对方一调戏,甜言蜜语,齁得人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