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迷住那个学徒小女,得了工钱还不算,可得要狠狠捞一笔赏赐的油水回来!他家拔一根汗毛,比我们的腰还粗……”
“哎呀呀,我知道了,天上掉下金棒槌戳出个地洞,也没有您的财眼大!”
旁边的伶人镜娘笑道“胡师傅,你做梦倒别做太早了,我怎么听说这户人家的小女儿哪缺什么乐师,明明缺一个夫子,喔,准确说,还是教基础语言的的夫子,我估计她家女儿怕不是连一二三四五都不会说……”
“镜娘,这种话可别瞎说!”商音笑驳回去,带着十个乐伶上了行程,胡乐师满目盼望金银般的目送。
这只貔貅真的是贪心的!商音去雍王府的这段日子,李适按月补偿乐坊绢帛米粮,多的不说,少说胡师傅也算是躺着赚钱了。
马车颠颠地跑,像是拉着空车一样甚是欢快,很快来到西市一头,最后停在一座高门宅邸前。
还没下马车呢,商音俏鼻一嗅,毕罗饼的飘香味源源广进了都,这一嗅,连饼上缀着几粒芝麻都快要嗅出数了,原来这户人家挨着礼泉坊呢!全长安城都知道,这个坊的毕罗饼是出了名的。
当然,商音来到这里不是吃饼的,教人乐曲也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抬头看了看宅邸上朱漆牌匾上的姓氏王宅
这并不是路人“王”。
儿时商音听父亲隐约提起过,他在长安与一户同姓人家要好拜结义兄弟连了宗,她稍微打听一下便能确定是礼泉坊的这户人家。也就是说,一旦进出这户人家的时间久了,商音就会遇见她那位狠心的父亲。
哪怕父亲不认她,她也要找个机会出现在父亲面前。
胡师傅说这户家主膝下有一子一女,如今要聘人教乐的学生就是那名小女子,只是还不确定芳龄,长的什么模样,乐理基础如何,总之商音一定要当这小位小女子的乐师就对了!
进了王家才算领略到,这个王家选拔师父还真不是一般的架势,若拿当时的科考来比拟,那可不是一纸文章就够说的事情,简直跟当今的高考一样,面面俱到!不止是宫商角徵羽,连棋艺书画,四书五经都要略懂一二,谈笑有鸿儒。
三下两下的各种试场上,音律方面商音定是拔尖的那个佼佼者,至于四书五经,受过夫子教育的她也不是目不识丁,但还是卡在命穴上。
只因为东家的女方提问了关于《女则》的领域“请曲秋娘谈一谈《女则》中任意女子的卓着事迹。”
还要问这个?难道是测试德行,生怕一位贱户教坏了他的大家闺秀?商音抬眼望白天……
《女戒》倒是能说一两句,可《女则》摸都没摸过,商音心中暗骂“盲点”两个字。管他呢,总之这种破书大同小异就是了!
然后她从记忆的缝里挤出几个瞎字拼凑“……《女则》《女戒》嘛,教导女子三从德,这三从四德,三贞九烈女子的事迹嘛多得是,曹大家就是班昭嘛,曹大家在《女则》中写了很多……”
“等等。”王夫人递到唇边的茶盏也没碰上一口就放下,诧异地问“班昭与《女则》有什么关系?”
两者难道不是作者与产物的关系?
听王夫人的口气,商音迅速意识到自己混淆了,真是懵逼了!
“曲秋娘,《女则》是哪位名人所着?莫不是生在当朝也不知?”恰恰王夫人偏要问到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