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胜过所有,脑子一激灵,意识到李承宏的音色跟那天城郊里下命要杀冰雕怪的音色是一样的。
“此次的痘疫怎会跟我有关。”商音头也不抬,淡淡一句否认,又摊开双手,示出掌心的泡状红痘给他们看,“我也得病了,我也可能活不过十五天,我总不能自己害自己吧。”
充分的证明,挺叫人哑口的。
但是此举暴露了那一双纤纤玉手,李承宏盯着商音,色相狡黠,笑说“长安娘子俊,扮成吐蕃男人更俊。”
该死的天,偏偏暮夜降临了。
达扎路恭撇了一眼天色,假以尊敬话含鄙视地道“陛下若喜欢,温香艳露我不束着你。”
说毕有两个士兵上前,粗鲁抓捕商音,她挣脱束缚反抗,那块琉璃玦像是瞅准了时机掉落出来,稳当地跳入李承宏的视线里。
“以你的年龄,你不可能认识我的阿姊,是谁给你的东西?”李承宏捡起琉璃玦,满眼的不可思议,然后又递给一旁的达扎路恭。
达扎路恭凶恶的目光扫过那排藏语,如视故土。
商音一下忘记了令牌的主人是什么公主来着,按李承宏的话意跟年龄推算,这位公主应该不在人世了。反正撒不撒谎都是死,她胡诌说辞道“我的母亲与公主是故交,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编个死无对证的谎也是好的,商音悄悄抬头,正要看他们信不信,外头几声异变的鼓响,立刻有吐蕃小兵屁滚尿流地被踹进门,话跟着血一起断断续续吐出来“……不好了……郭子仪带兵打回来了……”
彼时铁骑突出,刀枪长鸣,外面已有数十骑唐兵冲进汾阳王府,破囚禁,擒宵小,一条龙杀回来收复失地。
吐蕃军的刀剑纷纷软弱落地再也提不起来,侵占在王府的人马不战而退,灰溜溜比耗子逃得还快。有疫病的影响,吐蕃军哪还有心思全力迎战。
眼下已失势,李承宏吓得腿抖,扒开窗悻悻翻出去,“啊”一声尖叫不知道是被擒还是遇害。
达扎路恭还算英勇些,但煞变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的惊慌,为泄怒气,拔刀欲砍商音,但敌不过门口那道极速的炫紫刀光。
“哐当”一声大刀小刀的碰撞,握大刀的达扎路恭竟失了手,刀与琉璃玦一起摔在地面。
那柄镶紫宝石的刀已熟悉无比,商音一扭头,欣喜大喊“冰雕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