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过去的荷包扁如纸片。
分明没有剩下!
所以,不给我吃?他抿抿嘴,恼气地将空荷包扔回来。
商音哈哈大笑,将手上最大块的米花糖抛过去“来来来,别委屈巴巴的了,给你尝块甜头,耍一耍人,这才吃得才开心嘛!”
他终于吃到了拉下面子“求”来的米花糖,面上没表情地啃着,一颗心跟着嘴巴甜起来是怎么回事。
今晚想回城是不可能的,秋夜的晚上深寒露重,商音时不时加柴,火箸挑一下火,把石洞烘得温暖如春。冰雕怪一声不吭躺得平稳,蒲草为枕,泥为榻,随遇而安入眠。
睡中的他仍是眉头紧锁,像锁着这辈子不可化解的仇恨,薄唇仍僵硬着,勾一勾都不会扬起任何笑弧,只有边上噼里啪啦响的火焰影儿为他的脸颊添了暖色,如晦暗阴沉的凉夜里烟花绽起。
商音想,冰雕怪的脸终于有了热度。
没有表情的冰块脸,撞上温度是什么触觉?温度会融化吗?还是会变得更僵硬?
很是好奇,她悄悄伸出手指触在他的脸颊,由上至下,轻轻画圈,柔暖像微风吹散的涟漪,一圈圈漾开……
心神正荡漾在这种美妙里时,手忽被他猛然抓住……
完了,完了,“猥亵”被抓个正着,商音死闭着眼睛要挣脱,一边倒霉地想他会骂什么话。
结果,他微声唤“娘——”
呃?娘是谁呀?现实完全脱离正常轨道呀,商音心虚地眯开眼缝窥探情势。
他的眉头更皱了,睡梦中又唤了两声“娘”。
“喂,你放开我,我可不是你娘呀!”她越拍他,他抓得越紧。
他的眼闭得深沉,呓语又唤“商音……”
商音的心脏蓦然一停,瞪大眼睛惊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不答,继续呢喃其他乱七八糟的话,搞得她一个字再也没听懂……
怪人就是怪人,梦里说的都不是人话,商音怪异地想他是不是大鸟投胎变成的,不然怎么尽说鸟语。
目光随意扫过他腰带上系的鱼符袋,从里面滑出一吊金属铸的小鲤鱼,金灿灿地像个传家宝似的。
商音心想这个人真无聊,喜欢鱼就去抓一条大口大口地吃好了,干嘛还用金子铸一条沉甸甸地挂在腰上,关键是又不能拿来吃。
难不成这怪人是鲤鱼精投胎变的……
嗯,绝大可能是这样。
冰雕怪呀冰雕怪,你又冷又怪,有时还奇葩。我唱首小曲让你睡得安稳吧。
咿咿呀呀……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春花易残秋月盈,我与君成双
言君志,话卿欢,荣华共长安
一曲商音莫殇歌,歌长欢未央
啦啦啦……
金缕衣,霓裳曲,芙蓉醉双舞
宫商角徵寄丝竹,相思寄何处
啦啦啦……
高山流水金不换,望君勿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