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望着战寒爵，他脸上带着冷凝，没有丝毫退让。

她深吸一口气，对慕峥衍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不这么做，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战寒爵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宁凯身上么？她只有这一个父亲，也许战寒爵说的没错，宁凯是藏着秘密，和她没有血缘关系，那她也不能看着战寒爵逼死他。

慕峥衍又看向战寒爵，战寒爵避开了他的视线，而是直勾勾睨着宁凯。

这也已经说明了态度。

他赞同赌局。

宁凯颤悠悠地在乔心安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他眼底有一丝担忧，可现在的局面已经容不得他再畏缩了，失去了宁溪和慕峥衍，他肯定会死在这里，他对宁溪哽咽着说“溪溪，别赌了，这些根本不关你的事……”

“我先来！”宁溪不想给宁凯拖延的理由，拿着那把左轮手枪，朝着自己的太阳穴。

战寒爵顿时紧捏着拳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大厅内一片安静。

她竟然真的敢！慕峥衍在搞什么鬼，口口声声说疼爱宁溪这个表妹，他的疼爱就是让她参加这么荒谬的赌博么？

唇线抿得发白，战寒爵一颗心高高悬着……

啪嗒。

一发空弹，宁溪颤抖着放下手，松了口气。

乔心安发出浅浅的低呼声，屏气凝神，拽了拽慕峥衍的衣袖，哀求道“这种赌局太恐怖了，每一秒都是生死相关！别赌了，你让他们别赌了吧？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的……”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慕峥衍低声安慰，垂在腿侧的左手攥得紧紧的。

战寒爵将左轮手枪推到宁凯面前，眸中闪过一缕阴狠“该你了。”

宁凯抬起那张被保镖打得鼻青脸肿的老脸，握着那把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

宁溪在这一刻不敢呼吸了。

啪……

又是空弹。

宁溪高悬的心前一秒放下，后一秒再度绷直。

六个弹夹，空了两个。

还剩下四个。

子弹会在第几发？

她抓起手枪，恋恋不舍地盯着战寒爵，充满了愧疚，他和她现在一样都在天人交战吧？

原谅她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逼他。

宁凯犯罪她以后还有机会查明，可让他死在悼念会上，人死灯灭，万一宁凯真的只是错手推了小姨，那他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战寒爵的希望落空，眸光凶狠地瞪着宁溪握枪的手。

她竟然还想再赌下去？

“宁溪。”战寒爵大掌摁住宁溪握抢的手背上，一字一顿道“两枪，已经放空了两枪，你觉得你自己运气能一直这么好么？为了一个杀人犯，值得你豁出命去赌？”

眼泪滑落，宁溪知道自己很残忍“换做是你，我也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放手吧，还剩下最后四发，偿还了这笔血债，你就能送小姨入土为安了。”

“呵……”战寒爵唇齿间溢出一抹幽冷的笑。

他缓缓松开了手，因为盛怒，太阳穴的青筋一根根凸了起来“好，很好，我都不知道我深爱的女人胆量居然这么大……”

宁溪没有勇气看他失望的脸，再度扣动了扳机……

一声哑响，没有子弹。

宁凯哆嗦着接过枪，哪怕是三分之一的概率，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照着自己太阳穴开枪。

同样还是没有子弹！

宁凯满手大汗，将手枪放下来“溪溪，还剩下最后两个弹夹……”

“如果老天选我为小姨赎罪，以后你替我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宁溪额头隐隐渗出热汗，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她没有退路，手脚都在这一刻不停地颤抖着。

二选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