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让梅记布庄的沈掌柜走了。
二哈把头凑过来,“大舅哥,咱们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不然你怎么办?”陆白问。
这不是花匠,拷打一顿还能太平无事,这是沈家的人,陆白又一时间拿不到足够的证据,只能把他放回去。
况且,这梅记布庄的掌柜说的合情合理,“你不也说怜儿真干的出这事儿来。”
二哈挠了挠头,话是这么说,但他总觉得有问题,这一下子把人给支配到妖州去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妖州追寻怜儿?”二哈问。
陆白迟疑一番。
他固然想要去找怜儿,但同样放不下京城这一摊子事。若按怜儿的造反的话,估计一辈子都不能报仇,但陆白现在的布局可以。
他不仅可以报仇,还可以在天下人面前让百姓认清所谓皇帝和仙人的真面目,让世人知道,当年朔北城全城百姓和官兵死的有多冤枉。
现在他们又是被抹黑的多么惨。
“这样吧。”陆白斟酌一番后说道:“我先让人在妖州查。”
妖州还是有几座人城的,他先让那边的锦衣卫探听怜儿的消息,至于京城这边——
“我们先查着,倘若这梅记布庄的掌柜说谎了,他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陆白说。
红太浪在旁边沉思了良久,此刻不由地说道:“不如这样,大舅哥,我和二哈去妖州查,一旦有消息,马上报信给你。”
他们反正在京城呆着没什么用,而且正因为这里是京城,他们作为妖怪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待惯了山野,这些天早待烦了。
现在既然确定怜儿不在京城,他们就再没待下去的必要了。
陆白觉得这样也可以。
“我这边有消息的话,也会及时通过锦衣卫把消息传递给你们。”陆白说着把一枚令牌递给两个妖怪。
这枚令牌在锦衣卫里好使。
他们商定好以后,二哈和红太浪就决定启程,陆白为此让人给他们准备了干粮和盘查,还为他们找了一艘去往妖州的船。
妖州虽然有千里之遥,但因为物产丰富,尤其草药,因此来京城的船只有不少。这些商人和船主再怎么着也得给陆白一些面子,因此二哈他们乘这船下妖州,轻松而方便。
陆白在码头上同二哈和红太浪拱手告辞。
二哈在船走远后,忽然向陆白招手,“大舅哥,万一你见到了怜儿,千万告诉他,我找他找的可辛苦了,记住了,只说我一个。”
红太浪从船舱走出来,把二哈踹走,“大舅哥,别忘了,咱们是合作伙伴,我觉得利润还可以再让你一点儿。”
陆白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然后就见船上两个妖怪争起来,陆白估计要不是二哈打不过,俩妖怪至少得在船上活动一下筋骨。
送走他们以后,陆白转身回去了。
在对岸钓鱼的一位老叟抬起头,望了望远处的船只,嘴里嘟囔了一句:“大舅哥?莫名其妙。”
陆白回到酒庐时,斜阳残照,晚霞如血。
他忽然有一些意兴阑珊之感,二哈这俩妖同他也是从晏城一路来的,在一起不知不觉大半年了。平常他不觉得,现在陡然送走两个妖怪,心中还真有一些离别的伤感。
这种伤感甚至超过了离开晏城时。
晏城里的那些人,终有再见日,这二哈和红太浪一去妖州,不知何时何地再见面了。
外面来人了。
陆白收敛起情绪,见芸娘引了方千户走了进来。
方千户见到陆白,大踏步上前,“陆大人,查清楚了,那具尸首具关监司的夫人辨认,就是关监司的。”
因为家里昔日曾作丝绸的生意,关监司的家人对布料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