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不是寻常人能看的。唯有一秋山庄的内门弟子才有幸观瞻。
莫问泉想着这些,见轿子经过三号房,往秦家河房走去。
秦家河房的窗户开着,约好的几个朋友已经在等着了,隐隐约约看得见他们高兴的背影。
莫问泉高兴起来。
他有一个消息急于给诸位朋友分享。
不过,在收回目光时,对三号河房的偶然一瞥,让莫问泉愣住了。
三号河房换了牌匾,改为了酒庐。
他不由地奇怪,这三号房改为酒楼了?这倒也不错,在三号房里饮酒也算一雅事。
莫问泉正这么想着,见一个女子领人从酒庐出来。
她素面朝天,不着任何修饰,淡然如孤梅冷月,寒冷傲霜。她穿一身白袄子,外披一件披风,侍女样的打扮,气质却不输秦淮河上任何女子,不知谁家的小姐。
莫问泉细细打量。
这女子的模样在秦淮河上亦属于上等,或许不如秦淮八绝美艳,但——
不!
莫问泉摇了摇头,她们根本属于不一样的人。
秦淮河畔的女子,无论脾性是倔强,柔媚,坚强,娇弱,还是柔中带刚,都因为秦淮水的浸润,难免变的带了几分柔和。
这女子却是野性的。
这股野性不来自于她的皮囊,而是来自她骨子里。
京城的男人骨子里都散发着征服欲,这种带有野性的女儿天生让人心里瘙痒难耐。
莫问泉心里的痒就被她挠住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平易近人,善驭手下,她身边的那些下人,在她镇定自若的吩咐下,一一心悦诚服的领命采办去了。
这些下人看起来不简单。
他们虽然年轻,看起来却像练家子,只不过因为初到京城的缘故,带了些不自信。
这女子的手下全是练家子,又能驾驭这些人,足见这女子家世不凡,能力不凡。
能养出这家的姑娘,不知道这酒庐的家主是何方神圣。
话又说回来了。
这三号房子改了门牌,显然是换主人了。但凡敢斥重金在秦淮河畔买房子的,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怎么没听过与酒庐相干的人。
要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今儿早上拜年的时候,官员们多少要提一嘴的。
可他今儿凌晨就起来,陪爷爷在家招待那些官员了,在他们聊天时,莫问泉没听到这么一个人物啊。
怪哉。
莫问泉有种有心结交,却不知何处下手的无力感。
那女子领人走了。
马车正好停在秦家河房前。
门前早有侍女在候着了。她见莫问泉下来,忙迎上来迎接他进去。
在门口处,杜小小的母亲——一个白胖,不再年轻,却依然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女人迎过来。
她脸上洋溢着十分真诚的笑容,把莫问泉迎进去,一路上还不停地说着话。
她告诉莫问泉,陈希相公,沈演和林圣文几位相公已经到了,等候莫问泉多时了。
她还说,从昨儿除夕夜到今儿,就不歇地有人送帖子来,招杜小小去陪酒。
既有内阁的大人,又有锦衣卫的大人,还有顾家的顾名小公子,她一概回绝了。
“就为了让十娘一心一意侍候春社的相公们。”杜小小母亲笑眯眯的说。
莫问泉心不在焉的点下头。
春社是他们年轻一辈自发组建起来的小团体。之所以起名春社,还得从别社说起。
在京城内,他们年轻一辈的这些小团体共有四个,最早有的是冬社。
冬社子弟家里,多为普通百姓科考为官后,为了找寻靠山,投靠锦衣卫,东厂,西厂和内书堂的官员。
这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