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雯还真从空屋子的地窖里找到了三只小猫，两只小花猫抱在一块大睡，另一只小白猫边叫唤边爬。

住在乡下都知道不能接近小猫，否则母猫在猫仔的身上闻着人的气味后就会拒绝哺育，然而三只猫仔饿得叫唤，周遭也没有母猫呆过的痕迹。

废弃的地窖没有盖子，这几天雨水多，再下一次雨，这一窝猫就没救了。

“受伤了?”孙向群问。

刘月雯用衣兜鹏着一三只猫，去看孙向群的眼睛。

孙向群说“我能闻得到血腥味。”

两只小花猫很健康，但是小白猫的腿被老鼠咬了，皮毛和血痂粘在一块。

孙向群让刘月雯跟他回去一趟。

跨进院子的时候，孙向群不让刘月雯关院门，让她进屋拿箱子。

箱子里是寸步不离的各种手术器皿。

两人坐在院子里

他递给刘月雯一把剃刀给猫剃毛。

孙向群能视物，但很吃力，所以当他给猫剃腿上的血痂腐肉时，刘月雯一声不吭，直到给白猫的腿缠上白纱布才敢攀谈。

“你也喜欢看世界名著。”

孙向群眯起眼让眼睛休息，小板凳容不下的长腿随意的伸直，两只小花猫在他怀里乱窜。

苏姐是恩人，他对苏玉春的亲戚们都有一股善意，不过面前的女人倒是挺出乎意料。

知道世界名著，那就证明看过，是个文化人。

他释放善意，“有喜欢看的，可以拿几本回去。”

刘月雯还真没跟他客气。

镇子上有一个新华书店，可里面的书很少。

她选了两本，又听猫叫得很厉害，就说回家拿奶粉。

苏翠珊回来了，正搁门外张望，好不容易才望见闺女回来了。

刘月雯边去翻奶粉，边跟苏翠珊说鸡场丢鸡以及找到猫的事。

苏翠珊叹了口气，却不是因为鸡被偷。

她瞧见马桂萍了。

本来挺精神气的一个人，饶是过得不如意还是生龙活虎，可现在完全变了样了。

周边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马桂萍拘役三个月后回来，不仅哥嫂的家散了，儿子也不见了。

有人说，痴傻是被人拐去黑窑子做苦力，有的说是自个走失了。

打那时候，到处都能瞧见马桂萍寻儿子的身影。

刚才她瞧见人时，马桂萍一身邋遢的衣裳，背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斜跨包，腋下夹的是痴傻放大的相片，行色匆匆的不知道又要去哪寻人。

虽然苏翠珊也很恨这一家伤害了凌小秋，不过如今看到人为了寻找孩子东奔西走，还怨啥啊。

她从橱柜里拿了一碗蕨菜根做的凉粉，浇上醋和辣子，跟着闺女一块去孙向群院子里。

一来她得帮妹妹顾好从首都来的客人，另一方面，苏翠珊也不能放着闺女去只有男人住的院子里。

母女两进门时院门敞开，三只奶猫四处爬。

屋内一声巨响。

两人还以为是孙向群看不见摔着了，前后脚的走进屋。

孙向群表情不对，他紧咬这下颌，腮帮子鼓着，胸膛剧烈起伏。

刚才发出的动静是拳头砸了床板。

他一直在吸气呼气，似乎想要控制住躁动的情绪。